【天若有情】(58-64)

第五十八章

  我打开门走进了一个房间,这里有马桶、洗手台和长镜子,可里面的装饰一
点都不像个洗手间,从墙面到镜框的装饰都是一片乳白色,再配上昏暗的粉红色
的光线,不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靡靡之韵。

  突然间,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高挑丰腴的女人。这女人看上去30左右,
如云般的长发在脑后盘了个精致的发髻,一副chanel的大墨镜遮住了半边
脸颊,只能看到她笔直细长的琼鼻和鲜红丰润的双唇。她皮肤白得像很少接触阳
光一般,两颗茁壮饱满的乳房在银灰色真丝衬衣的包裹下,与纤细颀长的腰肢形
成鲜明对比,丰满挺翘的肥臀将白色蕾丝筒裙撑得紧紧的,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
腿蹬在8厘米暗红色细高跟鞋内,带着满溢熟美妇人的姿态扭着腰肢向我走来。

  不知怎么的,我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桶盖上,下身的裤子也不翼而飞了,
光着两条体毛浓密的大腿中间,一根儿臂般粗大的肉茎正高高翘了起来。那个美
妇人已经蹲在了我的双腿间,这个姿势让她那两条骨肉均匀的大长腿充分的展示
在眼前,白皙滑腻的脚背裸露在8 厘米暗红色细高跟鞋内更加诱人。

  美妇人伸出一双白葱般的纤手,涂着银色指甲油的细白手指握在我的巨茎上,
那柔嫩滑腻的触感让我的茎身又膨胀了几分。她用纤指极为娴熟老练的撸动着我
的阳具,一边套弄着一边轻启丰润的红唇,一条嫣红滑腻的长舌从口腔中送出,
像灵蛇般的三角形舌尖上滑落一串透明的唾液,滴落在我红得发紫的硕大龟头上。
待她用口水将我兵乓球大小的龟头都浸湿后,那张红唇开启到最大的角度,然后
向下一擒,便将我的阳具纳入了口中。

  我的巨茎被纳入了一个极为潮湿温热的腔体内,还有一条柔软滑腻的长舌在
不断搅拌着茎身,美妇人的长舌时而用力的包裹着粗壮的茎身,时而在硕大的龟
头上划过,时而在龟头下面的颈沟处用力的舐着,时不时的她还将整条又粗又长
的巨茎吞入口中,让我把龟头直接深入她喉道尽头那一处滑腻的腔壁上,每当这
个时候她高挺的琼鼻都会顶到我阳具根部那一片茂密的耻毛上。

  我只觉得阳具处宛如有阵阵电流在电击一般,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禁舒服到浑身发抖,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这样一个举止端庄、身段姣好
的美妇人,露着白生生的大长腿踏在8 厘米的细高跟鞋内,蹲在一个充满暧昧
气息和不洁气味的场所,用她极为娴熟的深喉技巧为我提供口舌服侍,那种生理
和心理上的双重享受带来了极大的快感。

  虽然我又粗又大的阳具让美妇人每一个动作都要付出双倍的努力,但是她却
好像极为享受这根巨茎的味道一般,阳具的每一次插入都会将她雪白滑嫩脸颊的
脸颊顶得凸起一块,然后随着我阳具的抽出那一块地方又会凹陷进去,虽然带着
墨镜看不清楚她的眼神,但是如此反复循环的动作却显得极为淫靡。随着她唆着
阳具的头部上下摆动,盘在脑后上方那个高高的发髻也一上一下的,我仿佛看到
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努力的摇了摇头,眼前好像是一只蝴蝶在飞舞,为什么这里有
一只蝴蝶?

  美妇人摆动的臻首不断干扰着我的视线,她力道拿捏恰到好处的口舌带来的
快感分散着我的注意力。

  那只蝴蝶好像是金色的,它扬着双翅以一种轻盈的姿态在我的胯下飞舞着,
蝴蝶的姿态与飞行轨迹莫不与美妇人臻首的摆动暗暗吻合。

  不对,我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伸手扶在
胯间美妇人白嫩滑腻的脸颊上,她含着我的阳具的动作停了下来,那只金色蝴蝶
也陡然定住不动了。

  只见,美妇人头顶那个高高盘着的精致发髻上,一只蝴蝶形状的金色发夹正
静静的卧着,它身上的那股活力好像一瞬间被抽走了似得。

  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取下美妇人一直戴在脸上的
那副墨镜。

  随着墨镜的渐渐移开,修长如黛的细眉下方那对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剪水
双瞳正看着我,那眼神与她口中犹含着我硕大阳具的淫靡动作格格不入,充满了
莫名的失落和无尽的忧伤。

  墨镜完全被拿掉了,白莉媛熟悉而又陌生的玉容完全呈现在我眼前。

  我猛地惊醒了过来。

  睁眼先看到的是一盏华丽的水晶灯,耀眼的光线洒在全裸的健壮身体上,自
己正躺在一张King Size 的大床上,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我有些失落,梦中的那些情节虽然荒谬,但却让我回味无穷,只恨没能延续
下去。我转了转有些酸楚的脖子,瞧见身边躺着的那个女人,一头柔软顺滑的金
色长卷发披散在光滑如蜜般的胴体上,两条又长又直的美腿微微张开,那浑圆肥
硕的丰臀上粘满了已经干涸的白浊分泌物,我的动作虽然不大但已经惊醒了她。

  薇拉su张开了描着金色眼影的美目,美丽的大眼睛妩媚的看着我,一对鲜
艳的红唇轻启道。

  「Good Morning,Master高。」

  「早上?现在几点了。」我用了摇了摇头,被酒精麻醉的脑袋有些清醒了,
昨晚经历的事情也渐渐回忆了起来。

  在「唐会」的包厢内完成两场肉搏之后,我们坐着薇拉su的劳斯莱斯幻影
回到了酒店,之后我们在这个房间内肆无忌惮的交欢,直到彼此都精疲力竭才相
拥着昏昏睡去。

  「不清楚,应该有10点多了吧。」薇拉su的红唇又贴了上来,湿滑热乎
乎的舌头在我的牙齿上打转,两坨极富弹性的双丸压在了我的胸前。

  10点了?没有理会已经朝我下体摸索的薇拉su,我拿起床头放着的手机
一看,上面闪烁的LED 灯显示所剩电量不足,刚一按电源却已经关机了,心
想昨晚彻夜未归,手机又没接,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因此担心,要是她找不到我的
话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妙,更无心在床上与薇拉su继续厮混,忙伸手按住她忙的
不亦乐乎的身体,沉声道:「不好意思,时候不早了,我真的得回去了。」

  薇拉su这回出乎意料的温顺乖巧,她没有出言挽留我,只是慵懒无力的躺
在床上,默默的看着我穿上衣服裤子,在我穿戴整齐将要出门时,她开口了。

  「真的要走了吗?」她的话语声不大,连番的性爱让她嗓子更为沙哑,但语
气中却带着难得的温柔。

  「嗯,你多睡一会吧。」我穿上外套,想要对她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是好。

  「Wait……」薇拉su见我正要转身离去,她突然张口挽留道。

  「高,可以再吻我一下吗?」薇拉su一只手枕在脑袋下方,如瀑布般的金
发半垂在胸前,就像一个诱人的芭比娃娃,美目里的渴望让我无法拒绝。

  我弯腰凑下嘴唇正想吻她,没料到她却一把扳住了我的脖颈,然后温热的红
唇主动的含了上来,接下来是一阵狂热的湿吻,她好像要把我的舌头连口水完全
咽入口中般,直至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才松开我。

  「你上次拉下的行李放在客厅,郭经理已经帮你寄回来了。」薇拉su妩媚
十足的笑着,她红唇上温度还残留在我嘴边。

  我朝她点点头,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Master高,苏苏也许会回来找你的哦。」薇拉su带着媚意的嗓音
又在背后响起。

  拿着行李下楼后,我驱车飞速朝家中奔去,生怕稍有耽搁就见不着妈妈了,
从酒店到家的整个路程就花了一个小时。

  打开家门,室内的静悄悄的,我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指针指着11点,看样
子妈妈应该是去店里了,我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些,心里头却不知是何滋味。

  把行李提回房间后,我正想拿手机去插充电器,偶然发现妈妈主卧室的门好
像隐约有漏出一条光线,我心中一动,朝那边走了几步,才注意到卧室门是虚掩
着,好像还可以听见里面有人声,谁在妈妈的卧室里,她在跟谁说话呢?

  我眉头紧锁,踮着脚尖朝主卧走去,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心里头却是不
争气的砰砰直跳。抬手放在卧室门上,却犹豫了片刻,生怕这一下推进去的话,
要面对的是我害怕的现实。

  门终于被我推开了,中午的阳光透过丝绸窗帘投射在宽敞的卧室里,那张大
床上除了随意摊开的被子外,屋内只有我熟悉的那种香味,并无其他人影与痕迹。
我稍稍定了定心,先前那个声音听得清楚了些,好像是一个女声在唱歌,谁在唱
歌?这个好像不是妈妈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卫浴间的位置,遮掩门口的那面
镜子推门半拉着,露出了一道不大的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宽敞明亮的卫浴间
里水气弥漫,好像有人正在里面洗澡似得。

  由于卫浴间有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所以阳光可以毫无遮挡的照入
室内,在紧靠着玻璃墙的那个浴池台子上,隐约可见一个白皙优美的背影,瘦瘦
窄窄的香肩,玉石般光洁的裸背,颀长纤细的脖颈,以及盘在脑后那一团丝润光
滑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这不正是妈妈吗。

  我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此时耳朵也听清楚了刚才的歌声,原来声音是从卫
浴间墙上的音响发出,声波经过水汽和墙壁的反弹传至外头。那首歌是一个轻盈
婉转的女声吟唱着,歌词我虽然并不熟悉,但记得在小时候听过,当时曾经传唱
遍大江南北。

   「昨夜的雨/惊醒我沉睡中的梦/迷惑的心/沾满着昨日的伤痛/

  冷冷的风/不再有往日的温柔/失去的爱/是否还能够再拥有/漫漫长

  路谁能告诉我/ 究竟会有多少错/ 何处是我最终的居留。」

  浴池中已经装满了尚冒水汽的温水,水面漂着嫣红的玫瑰花瓣。从我的位置
看过去,只能看到妈妈光洁如玉的裸背,她修长丰腴的大腿根则被水面上的玫瑰
花瓣给挡住了,两条白藕般颀长纤细的小腿露出在水面上,如新月般弯弯的晶莹
足弓翘在浴池边缘上,那曾经让我爱不释手的纤细足踝是那么的匀称光滑,足尖
细腻白嫩的玉趾上涂着朱红色的指甲油,像一朵朵白莲花瓣般绽放在水汽中。

  她轻轻的撩起细长的胳膊,几滴水珠从那雪白的手臂向下滑落,经由细长优
美的脖颈绕了一圈,然后从纤巧可爱的脖颈窝中溜过,最后沿着胸前那一道惊心
动魄的弧线化开,将那对丰硕肥美的白玉香瓜涂得更加光亮滑腻,在水温与室内
的蒸汽的作用下,那犹如软温新剥鸡头肉般的雪乳白得近乎透明,高高耸起的乳
峰顶端骄傲的翘着两只粉红的樱桃,那可媲美处女的形状与色泽令人垂涎三尺。

  这副美人入浴的图画让我看得如痴如醉,我望着浴池中如洛水仙子般舒雅优
美的纯熟美妇人玉体,身体上却未向往常般热血沸腾欲念大作。此刻,我只想静
静欣赏这女人中极品尤物的美态,即便她现在已经不属我拥有,但我却从未减退
对她的爱意。想到此处,自己的心中又像被针扎般的阵阵刺痛。

  在这温婉的女声伴奏下,我几乎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呆呆的站在门边看着池
中的美人。

  妈妈在池中已经泡了有一段时间了,我渐渐发觉她身上有些异样之处。在朦
胧的水汽中,她一条细长白皙的胳膊撂在池沿,另一条白胳膊却一直沉在水中迟
迟没有抬起,我认真的观察了下,才发现她靠在池壁的雪白裸背与盘着长发的臻
首都在轻微颤抖,放在池沿上的那条白胳膊也在微微抖动着。从我的角度,看不
到她浸在水中的玉体,但是在两条大白腿的根部与光洁滑腻的腹部相接间那处地
带,水面上的玫瑰花瓣却在翻滚波动着,好像那块水面下方正产生着一圈圈的小
漩涡。

  「曾经在雨中对我说/今生今世相守/曾经在风中对我说/永远不离

 开我/多少缠绵编织成的梦/多少爱恨刻划的镜头/为何一切到了终究还是

  空 。」

  随着歌声的越发凄婉悠长,那块水面的波动越来越频繁。虽然目光不能触及,
但我能够想象得出,此时妈妈那只沉在水中的细长白胳膊正放在她的两腿之间,
那白葱般纤细修长的手指或两根、或三根已经进入了那处丰腴肥美的白虎蜜穴内。
按照水面上波动情况来看,她已经运用上之前我调教的成果,用自己纤长的手指
进出着那具充满大量肉褶的紧窄花径,挑逗着肉褶深处那颗肥厚嫣红的蜜豆。

  「吖……」

  妈妈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她的呻吟声并不大,但是软软细细的,其中
却带着一丝心急难耐的味道。

  水面上的片片玫瑰花瓣不断翻滚着,预示着水底下的动作愈发变得激烈,涂
着朱红色指甲油的白嫩玉手开始紧紧抓住池沿,白得透明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明显凸起,搁在池沿上的那对白玉般的纤长小腿也开始绷紧,月牙般弯曲的足弓
陡然挺直了,足尖那十颗涂着朱红指甲油的花瓣般的玉趾整齐的并拢在一起,并
向脚掌心内紧紧的收缩起来。

  「嗯……」

  妈妈总算从口中吐出一声极为腻味的轻吟,好像身上积蓄已久的焦躁不安也
随之排出。那话音中带着的尾韵悠长婉转,又带着意犹未尽的痴柔缠绵,让我心
潮为之荡漾不已。

  随后,她那原本绷紧得像弓弦般的玉足顿时松懈了下来,像花瓣般紧紧相扣
着的白嫩玉趾也微微松开,本来抓着池沿的细长白胳膊此刻滑落进水中,原本盘
在脑后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也披洒了下来,臻首带着些许的慵懒斜靠在池壁上,
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影子从她身上溜走了一般,她浑身上下顿时轻盈舒畅了起来。

  水面上的玫瑰花瓣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如泣如诉的歌声依旧回荡在室内,
水汽中弥漫着一股如香如麝般独特芬芳。

  我悄悄的退出了这个令我沉醉的房间,把主卧室的门照原样拉好。我不想让
妈妈知道我窥探她的行为,我要在她面前展现一个真正的男人形象,做一个有担
当、有魄力、有控制力的成熟男人。无论她对我的态度如何,我是绝不会放弃白
莉媛的,不管她是我的妈妈,还是我所爱的女人。

  我走进了卫生间,脱掉身上犹带夜店气息的衣裤,扔进洗衣机中洗了起来,
然后开始清洗自己身上与薇拉su性交的痕迹,待我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出
来后,妈妈也刚好从主卧中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套白色棉质家居服,宽松的剪裁掩盖不住里面窈窕的身段,不着脂
粉的素淡玉容清丽可人,酒红色波浪长卷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身上带着浴后的
清香与芬芳。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不知是不是
之前泡了个很久的澡缘故,白玉般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就像盛开的玫瑰般
诱人。

  「刚回来,先去洗了个澡。」我很坦率的回答。「我还以为你今天去店里了
呢。」

  「唔,我也刚刚洗完澡。今天早上起来的晚了,所以干脆没去店里。」妈妈
像是在对我解释着什么。

  「你昨天去哪了,怎么没回家睡觉,电话也不接。」她边问我,边斜着头用
一条大毛巾擦拭着头发,她语气里更多的是埋怨。

  「昨天在外面玩得有些晚了,后来就在一个朋友家里过夜。对不起,让你担
心了。」我很客气的讲述了昨晚的事情,语气很是诚恳,但又没有示弱。

  我这种态度让妈妈有些措手不及,她好像突然找不到应对我的姿态了,踌躇
了下才问道:「什么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性。」我的回答依旧简练,话音却很干脆。

  「是哪个?小杨还是,你不会又去找那个姓苏的女人了吧。」我的回答很快
招来她的警觉,她揪根摸底的追问道。

  「妈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偶尔交往一俩个异性是很正常的事吧。」我微
笑着答道。

  「其实你不必担心,我自己会把握好分寸的。我有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也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轨迹。」我双目盯着她,充满自信的说出以上这番话。

  不知是我话中难以辩驳的逻辑,还是我突然发出的强大气场起到了作用,妈
妈在我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擦拭着湿头发的双手也停了下来。

  「我……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她呆了呆,想了半天就说出这句话。

  「哈哈,你不用担心的。我的身体一向很好,这你应该很了解。」我克制住
心中的笑意道。

  我的话里有话、语带双关,妈妈闻言有些害羞的偏了偏头,粉脸上的红晕不
由得又深了几分。

  「对了,都快12点了,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我不等她恢复过来,主动
的邀请道。

  「出去吃?」妈妈脸上惊讶的神情丝毫不假,这还是我头次邀请她外出吃饭,
因为照往常来说我更愿意在家吃她亲手做的菜。

  「当然咯,老是让你做饭我可过意不去。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到外面吃
吧。」我洒脱的耸耸肩道。

  「好啦,听我的就是了,这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我不等她多做思索,
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她的迟疑。

  我这种唑唑逼人的态度反而起到了效果,妈妈显然被我的强势所压制住了,
她很自然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的,啥时候变得这么喜欢出去,难道妈妈做
的菜你都吃腻了吗。」

  「你的手艺我是永远不会腻的,但我舍不得总是让你操劳啊。」我边含笑说
着,边轻轻抓住她的纤手抬了起来,目带爱恋的欣赏着那只白葱般颀长细腻的玉
手,我轻轻抚摸在那腴白滑腻的肌肤之上道:「这么美的一双手,要是磨损过度
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哦。」

  「油嘴滑舌的。」妈妈玉手轻颤了下,从我掌中抽离,顺势轻打了我一下,
柔中带俏的嗔道。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从妈妈舒展的眉角来看,她对我的做法并不反感。

  「你稍等一会儿吖,我去打理一下。」说完,她转身朝主卧室走去,透过家
居服可以看到她纤细的腰肢正一摆一摆的,我感觉她那两条大白腿迈动的步伐也
灵动了许多,好像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的样子。

  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做对了什么。

  我们从世纪影城走了出来,一边谈论着刚才银幕上的情节,一边信步在这条
闻名遐迩的步行街上。

  这段时间内,我和白莉媛的关系正在渐渐转变着。通过分开的这几天的反思,
以及与薇拉su交谈得到的感悟,我明白了自己与白莉媛之间的问题所在。而现
在我以一个崭新的姿态回到她身边,这是我必须向她展示的,一个充满自信和掌
控力的雄性生物。我一改往日不在意细节的做法,更多的参与到两人的生活中来,
并且渐渐的占据了主动地位,从平日里的饮食到日常活动的安排,从消遣娱乐到
衣着打扮的选择,我的意见在生活中越来越重要,而白莉媛对于我的依赖也越来
越深。

  如果我们继续保持暗地里媾和的话,她可能就一直把我当作一个需要保护的
孩子。尽管在肉体和性上面我是处于主动地位,但是她对我更多的还是母亲对亲
生儿子的宠爱,以及往日出轨情节带来的愧疚感,使得她不惜用自己的肉体作为
补偿我的代价。无论我可以在性生活上给她多大的欢愉与满足,都不能改变我们
之间母子的关系,这种关系在掺杂了性与占有欲之后,变得更为复杂也更为脆弱。
如果我们处理不好的话,可能某一天两人之间会出现难以弥补的裂痕,到那个时
候可就悔之莫及了。

  对于我的改变,白莉媛开始感觉有一些突兀,但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微妙的关
系。她本质里是一个温婉柔顺的传统女人,这样的女人对于强势的雄性是没有反
抗能力的,如果说先前在我面前她还有母亲这个身份带来的优势的话,但随着我
逐渐散发出主导者的气息,她也就慢慢接受了这种转变。

  但是仅仅让她帮我当男人看待还是不够的,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肉体上被征服
的女性,我想要她全部的身心,想要她把所有的温柔与爱奉献给我。所以在生活
之余,我会经常地与她沟通,不是以一个儿子的角度,而是以一个男人的方式了
解她。

  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对白莉媛的认识太少了。在此之前,我眼中只有那个
慈爱温柔的母亲,以及美艳绝伦的尤物,根本没想过她也有她的青春年华,她也
有过女孩子傻乎乎的阶段,她也有自己的心事与小秘密。她最喜欢的歌星是梅艳
芳与张国荣,她喜欢看国外的浪漫爱情电影,她甚至曾经幻想过嫁给一名海员。

  我们之间渐渐变得无话不谈,在这些谈话里我更加懂得了这个女人,也增加
了两人之间的亲密程度。所以我们才可以像今天这样的相携行走在都市中。

  这条步行街是城市里最宽阔和最新潮的购物场所,每天都挤满了外地慕名而
来的游客,所以我们毫无顾忌的散步在各色各样的人群中。街道两边的店铺以二
线的国际品牌为主,虽然比不上高级的购物商场里的旗舰店,但白莉媛还是饶有
兴趣的拉着我一家家逛过去。虽然我们都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但是女人就是喜欢
逛街,特别是她们离不开的服饰与化妆品。

  我们走进一家Maxmara 的店里,迎面走来一对年轻情侣。男的戴着
黑框眼镜和留着新潮发型,一看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模样;女的长发短裙、娇小
玲珑,除了身材稍微有些胖外,长得还算漂亮;两人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走着,
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

  他们老远的看到我与白莉媛走过来的身影,好像十分兴奋的头缩在一起窃窃
私语。

  插身而过间,我听到女孩在说:「哇,你看到那个穿风衣的型男叔叔了吗,
他好高啊好帅啊,那撮胡子好有范,简直要迷死人了。」

  男孩不断点头附和着女友,口中却喃喃自语道:「是啊,不过他身边的姐姐
也很美,皮肤又白又有光泽,身材更是性感得要死。」

  「嗯,而且她穿衣服也很有品位,举手抬脚就像大明星般,我看就连范冰冰
也没有她美。」女孩也表示赞同道。

  「好美、好美,真是美得像女神一般。」男孩的眼珠子好像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们俩口中提到应该是我与白莉媛,但我并没有很在意这两个孩子。白莉媛
倒是听得很开心,她轻撩披散在脑后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稍稍转了转曼妙窈
窕的身子,目带感谢地向他们俩温柔一笑。

  她这回眸一笑,眼波流动间,泛起无限风情,把那对年轻情侣都看呆了。待
我们停步在男装区的试衣间前,还能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声。

  「人家都已经走了,你还傻站着干嘛,是不是魂被勾走了啊。」女孩好像有
些生气,埋怨男友道。

  「你乱说什么,我就是看看,有什么关系。」男孩心事被人揭露,略带怒气
答道。

  「切,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过我劝你别幻想了,这样的大美女肯定有
主了,那个帅叔看起来好像是她男朋友。你省省吧。」女孩醋意颇深的数落着,
男孩此时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忙回过神来安慰讨好女友,两人闹了些
扭捏也就渐渐远去了。

  我与白莉媛对视一眼,刚才发生的小插曲让我们不由得暗暗发笑。我们正好
站在一个穿衣镜前,白莉媛拉着我顺势朝镜子中一看,顿时对那对小情侣的感受
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镜中并肩站着一对风华正茂的男女。男人穿了一套深灰色的修身西装,外面
披一件铁青色的长风衣,铮亮柔软的正装皮鞋,将我高大挺拔的体型完全凸显出
来,大理石雕成般轮廓鲜明的五官,加上唇边到下巴一圈修饰整齐的胡须,配着
稍嫌锐利的警惕目光,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怪不得那个女孩会将我称为
叔叔。

  我身边的白莉媛却是另一番打扮,她上身披着一件米白色的羊毛开衫,肥大
的袖口稍稍挽在手腕上,露出两只带着银镯子的白皙纤手,里面是一条长及臀部
的裙式上衣,白色蕾丝装饰的胸口开在锁骨下方,上衣的腰部设计得很上面,由
于裙式上衣的衣襟是向外散开的,使得她原本就很长的下身更加纤细修长了。她
下身穿了条碳黑色铅笔裤,贴肉的裤管将那笔直浑圆的大长腿包裹得紧紧的,她
白生生的玉足蹬在一双7 厘米高的银色网纱及踝靴内。酒红色的波浪长卷发随
意的披在脑后,素净的脸上只抹了点BB霜和淡淡的唇蜜,整个人却显得清新素
雅、温婉大方。

  白莉媛这一身打扮让她显得更加年轻,她的皮肤与身段原本就保养的很好,
站在我身边一点都不像母亲,而我的外形和装扮强化了身上的沧桑感,站在一起
倒显得我比她老了些,我们就像一对年龄相仿的情侣般并肩站着,充满愉悦的欣
赏着镜中的彼此。

  「石头,我跟你站一起会不会显老啊。」从店里出来后,白莉媛还是对刚才
那个小插曲记忆犹新。

  「一点都不,你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没看那些小男生都把你当女神么。」

  我故意调笑道。

  我现在已经渐渐改变了对她的称呼,因为「妈妈」这个称谓太严肃了,每次
说出口的时候都像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鸿沟,我刻意的回避着这个词。

  「又来了,老是说好听的话,人家说不定背后还在偷偷笑话我呢。」白莉媛
微微嗔道,但是她上翘的嘴角却表示,她其实很喜欢这种感觉。

  但说句实话,任何初次见到的人都会误判她的年龄,往往以为她最多30出
头而已。

  「哪里会,他们最多只会偷偷的骂我。」我轻笑道。

  「骂你?为什么要骂你吖。」白莉媛有些不解道。

  「他们肯定都在骂我,这个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可以泡到这么一个大
美女。」我故意夸张的说道。

  噗呲一声,白莉媛被我说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犹如娇兰盛开般的笑颜惹得
过往的行人纷纷注目观看。

  「你呀你,真是死性不改,老是口花花的。」白莉媛巧笑嫣然说着,她对我
话语中的亲昵并不反感,我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收到了效果。

  「那没办法,谁叫你长得这么美呢。你看,路上见着你的人都像是丢了魂似
得,我还算好了吧。」我装作没奈何似得说着。

  好像是要印证我所说的一般,对面走来一个带着深度近视眼镜的胖子,他一
边走着一边频频往白莉媛身上看,待我们从旁边走了过去后,他还不住的回头窥
视白莉媛的背影,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行道树上,眼镜掉落在了地上。

  「你看,你又害得一个人为你倾倒了,还是个重量级人物呢。」我把胖子的
行为指给白莉媛看。

  「好啦,可以了。别嘲笑别人,人家也没做什么坏事。」白莉媛忍不住掩口
轻笑,边轻轻打了我一下。

  那个胖子拾起眼镜正在努力擦拭上面的尘土,他还以为白莉媛刚才那一笑是
对他的,看着我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张牙裂嘴露出幸福的笑容。

  前面有一排高度较陡的台阶,我怕白莉媛的鞋跟太高不方便,伸出胳膊轻轻
握住她的纤手。白莉媛轻颤了下,但却没有拒绝我,掌心中躺着她修长腴白的玉
手,娇嫩滑腻的肌肤触感让我心里头美滋滋的,我扶着她走边道:「你年轻的时
候就很美了,肯定有很多男的追你吧。」

  「臭石头,怎么问这个干嘛。」白莉媛今晚的心情显然很好,她好久没有用
这种儿女姿态的语气说话了。

  「关心你呗,想要多了解了解你。」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

  「好吧,答案是——」白莉媛没有很在意,她轻笑着道:「并不多。」

  「不会吧,难道以前的男人都是瞎眼了吗。」我故意夸张道。

  「嘻嘻,那倒不是。」白莉媛被我逗得很是开心,我们此时已经走下了台阶,
她一直没发觉自己的纤手还在我掌中,而是很放松的由我牵着慢慢行走。

  「你外婆家教很严的,女孩子在家的时候不能随便出去玩,晚上8 点前就
要回家了。」白莉媛像是沉溺于回忆之中,她的语气变得俏皮起来。「就算有人
想追我,他们也没有办法呀。」

  「不过,递纸条写情书的倒是不少。」她又补充了一句,接着忍禁不住笑了
出来。

  我们刚才走着走着,已经走到了沿江滨的步行道上,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并
不多,三三两两的都是结对的情侣在郁郁漫步,昏黄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
长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男人呢?」我很放松的问。

  「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白莉媛有些猝不及防,她有些羞涩的回道。

  「我想知道怎么样可以让你动心。」我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做作的成分,毫不
掩饰坦诚问着。

  「男人嘛,像你爸爸一样就很好了。」白莉媛也毫不示弱的迎上我的目光,
她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好像对我这种主动的行为并不反感。

  「爸爸是如何获取你的芳心的呢?」我拉着她的手在路边的一张长椅上坐了
下来。

  「他呀。」谈起高嵩,白莉媛红唇边多了一丝笑意,目光中透露着年轻时的
灵动。「优点很多,踏实、宽厚、稳重,很会关心照顾人。」

  「最重要的是,他很有耐心。」白莉媛目光并没有瞧着我,但我总觉得她话
中意有所指般。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索性单刀直入,侧着身子看着她的双目。

  我充满主动的行为让白莉媛有些吃不消,她想稍稍后撤躲开我的压迫,但我
的气场已经笼罩住了四周,此时我的脸距离她只有两个手指的距离,闻到我身上
浓烈的雄性气息,她不由得有些慌张。

  「你嘛。」白莉媛伸出白葱般的细长纤手按在我胸前,那对翦水秋瞳仔细端
详了我一般,那眼神突然变得朦胧起来,她看了半天,忍不住皱了皱白皙高挺的
鼻子,好像在拼命忍住笑意般道:「还好吧。」

  还好吧?这算什么回答……我心头像有无数匹烈马奔踏而过,看着我露出难
以接受的表情,白莉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笨蛋,在我心中你是最优秀的好了吗,难道还要我一样样数出来?」白莉
媛伸出一根白皙纤细的玉指,在我脸颊上轻轻滑动着道。

  「那不是成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说到此处,她突然发觉自己用语不
当,想要收声为时已晚,自己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好啊,你敢笑我是瓜,你这个美死人不偿命的王婆。」我恶作剧的装出要
呵痒痒的手势,挥手的在她腋下腰间舞弄着。

  小时候白莉媛经常跟我玩这种游戏,我知道她其实是很怕痒的,所以我刚摆
出手势就吓得她花容失色,口中连连尖叫求饶道。

  「哎呀,不要吖。」白莉媛挥舞着细长胳膊顽强抵抗着,两条蹬着7 厘米
银色网纱及踝靴的大长腿无目的蹬踢着,但还是被我偷袭了几下,然后她更是发
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跟她玩闹了一会儿,顺势揽住她的香肩,将她搂入怀中。不知她是真的累
了,还是心里头并不抗拒我的举动,就势轻轻倚靠在我肩膀上,细细喘着气。

  一双白葱般纤长的细手摸上我的脸颊,朱红色的指尖轻轻滑动着,白莉媛颇
有感触的轻声道:「傻瓜,你有你自己的优点,又何必在意与别人像不像呢。」

  「嘻嘻,还装老成,特意留了这么一圈胡子。」她有些顽皮的把玩着我下巴
上的胡子,口中轻笑道:「不过,说实话挺好看的呢。」

  我手中揽着这具温香暖玉,方才的嬉闹让她微微有些出汗,身上那股如兰如
麝的体香则更为浓烈了,夜风吹起她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发丝在空气中飘扬着,
偶尔有几缕擦过我的脸颊,更让我心里头痒痒。这个时节的江风带来的都是寒意,
但我身上却是暖洋洋的。

  我忍不住收紧了圈着她的手臂,俯身紧盯着白莉媛,拿出自己最温柔的语气
道:「做我的女人吧,我不能没有你。」

  我的声音让白莉媛浑身剧颤,她抬起那对美丽的眸子,目光中有些迷离,她
仿佛难以置信道:「可是,我们是没法在一起的呀。」

  「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把过去的一切都抛开,就我们两个人
在一起,我会让你幸福的。」我的声音很柔和,但是语气却透露着自信与坚定。

  「可是……」白莉媛好像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不要可是了,把一切都交给我吧,相信我就足够了。」我果断的抢道。我
不能纵容她的犹豫,这种游离不定最后都会伤害她,我必须用自己的主动强势为
她做决断。

  「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我……」白莉媛虽然嘴里还是有些祈求的味道,但她
温柔的眼神却表达了内心中的肯定。

  我轻轻的俯身朝她嫣红的樱唇就要吻下去,却被她用白皙的手背挡住了。白
莉媛对我轻轻摇了摇臻首,美目中又恢复了顽皮的样子,她对我眨了眨眼,微笑
道:「别忘了,耐心很重要哦。」

  我耸耸肩,做了个不在意的表情。两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回走去。夜晚
的江风更大了,我脱下身上的风衣,披在白莉媛身上,她并没有拒绝,裹着犹带
我体温的风衣,一只胳膊伸入了我的臂弯,我们像一对真正的情侣般相偎着走着,
长长的风衣下露出白莉媛修长纤细的小腿,7 厘米的银丝网面及踝靴踩在地板
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路灯下那两个高挑的身影越拉越长,最终融合在了一起。

               第五十九章

  这些日子,我与白莉媛越来越像一对情侣了。每个晚上我们都会去看电影,
或者是演唱会,当然免不了一起逛街和品尝美食。

  我们会故意避开那些自己熟悉的地点,特别是白莉媛与友人们经常出入的场
合,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抛开别人眼中的母子身份,像一对正常的男女般享受着
城市生活的美好。幸好这个城市足够大,我们不用为找不到合适的场所而发愁。

  待回到家中,我们会轻轻相拥一下,然后返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我并没有刻
意要求恢复往日的肉体关系,但却十分享受这种近似恋人的关系。

  但是,这种平静而又顺遂的日子没过多久,我们便迎来了新的挑战。

  临近春节的前几天是商家的好日子,白莉媛前往店里的次数也多了许多,有
时候都要挺晚才能回家,这个时候我就义不容辞的充当起司机的角色,就在除夕
前一天的晚上,我准时在9点左右把车子停在了万隆大厦的地下车库内。

  为了迎接春节假期的到来,按惯例白莉媛都会在这个时候请辛苦了一年的员
工们吃个饭,然后发一些年货之类的犒劳大家,同时也是为过年期间加班的员工
鼓劲。我坐在车子里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估计着她们的酒宴差不多要结束了,白
莉媛应该会下来了。

  一束雪亮的灯光扫了过来,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心下暗怒,这谁开的车,
在室内打这么亮的大灯干什么,还好车灯很快移开了,我这才看清这辆不守交规
的车子。

  一辆黑色加长的奔驰S600L停在了我前方不远处,那里有两三个空着的
车位,但是这辆奔驰却毫无道理的横向占住了三个车位,不偏不倚的挡在我与电
梯口之间的位置,同时它的尾部还堵住了消防通道。

  奔驰的车门打开后,走下来三个理着小平头,身穿夹克衫的中年汉子,别看
他们貌不惊人,但是个个举止矫健,眼神十分警惕的四处打量,一看就像是练家
子。

  我不由得暗暗起了戒心,这些人和这部车都很不一般,他们出现在这里有何
意图呢?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白莉媛一身盛装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出来。

  她上身穿一件修身剪裁的紫色呢子西装上衣,细长的脖颈中系着条黑白间条
的丝巾,一条长及膝盖的紫色呢裙将笔直的大腿裹得严严实实,更显得那丰硕浑
圆的玉臀更加挺翘,肉色玻璃丝袜像一层肌肤般覆盖在玉柱般的颀长小腿上,脚
蹬一双7厘米的黑色红底高跟鞋。

  她酒红色的长卷发整整齐齐的向后梳成发髻,素净的玉脸上只轻轻涂了大红
色的唇膏,在稍暗的灯光下她的雪肤红唇更加惊艳。她手中提着一个方形的黑色
鳄鱼皮包缓缓走来,脸上挂着期待与憧憬的笑意,一对美目正左右搜索我的位置。

  看到白莉媛的身形,我马上精神了起来,正想下车招呼她。没想到刚走到门
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步伐,双目盯着那辆奔驰,原本放松愉悦的表情突然紧
张了起来,看上去像是认识这辆车子一般。

  这时在车子旁有个中年人走了上去,他很毕恭毕敬跟白莉媛讲着什么,一边
说一边用手指着奔驰后座的位置,对着电梯那边的后座门已经打开了,看上去像
是对方要求她坐到车子里面说话。但白莉媛却对奔驰后座内的人颇为忌惮的样子,
她双目很明显不敢往S600L后座那边看,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我看情况有些不对劲,开门下车就要过去帮忙。刚走了几步,S600L车
后座里那个人下车站了出来,那人的身材极高,两个有些耸起来的肩膀把西装撑
得紧紧的,灯光照着他有些花白的头发,脑门顶中央那一块光秃秃的很是明显,
虽然背对着我这边,但这人我就算化成灰也忘不了。

  吕江,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想做什么?难道是……我浑身的血管突然热了起
来,三步化作两步的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奔去。

  随着我不断靠近,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清晰了起来,但还是有些模模糊糊。

  「小莉,我……,你……,好不好。」吕江的话里带着很重的北方口音,不
是很好听懂,但应该是在劝说。

  「吕总,别这样子,你大人物说话要算数的。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请你高抬
贵手放过我,好么?」白莉媛边说边摇头,她的言语虽然还算委婉,但神情却很
坚定。

  我奔跑的脚步声已经惊动了另外两个汉子,他们见我来势汹汹、面色不善的
样子,动作十分迅速的从左右向我扑来。我心急如焚,脚下像是加了火箭般提速,
顾不得与他们纠缠,单脚在S600L的后备箱盖上一蹬,整个人跳过了那辆车
子,不偏不倚的落在车另外一头。

  正在谈话的两人被我给打断了,白莉媛看到我的出现,好像溺水之人见到了
救生圈一般,慌忙伸出纤手抓住我的胳膊。我身子一斜,把她稍稍遮在我身后,
脸色凝重的对着吕江。

  我第一次这么近看到吕江,在这个距离上他并不比我矮多少。一张长长的马
脸上皮肉虽然还未松弛,但近看已经堆了不少皱纹了,高耸的鹰钩鼻、刻薄的嘴
唇与方形下巴,显示此人乃不择手段、天性凶残之辈,两道浓黑的长眉下方那对
眸子却极为尖锐,此刻正微皱眉头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这时被我甩开的那两个汉子也从车子另一头绕了过来,吕江却抬手阻止了他
们想要报复的行动,他一张口便是那倨傲又有些刺耳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你跟小莉是什么关系?」

 看到这个毁了我青春、夺走了我的母亲、霸占了我最爱的女人的吕江就站在

  面前,我感觉自己双眼中的毛细血管正在膨胀中,身上每一处关节和筋腱都
在跃跃欲试着。在这个距离内,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拧断这个男人的脖子,这种
复仇不就是我想要的吗?快动手吧,不要放过你的仇人,你忍受了那么多年不就
是为了这一天吗?还等什么,我的脑海中好几个声音在这么说着,催促着我尽快
下手行动。

  我突然感觉头顶处传来一阵久违的刺痛,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来捣乱了。我努
力的摇摇头,试着把疼痛甩出脑外,身上的肌肉开始逐渐绷紧,在将要出手的那
一霎那,突然感觉有一双柔软滑腻的纤手握住了我。我回头看到的是白莉媛充满
担忧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吕江身后右侧站着那个先前与白莉媛对话的汉
子,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已经抬了起来,一个乌黑的枪眼正对着我们。

  我终于明白吕江有恃无恐的原因所在了,长期训练出来的警惕感让我察觉到
场上的形势已经突变,另外两人已经分散摸到我的侧后方,与吕江身后那个人形
成一个三角型的火力网。他们手中必定也握有同样的武器,在这种境地下我就算
可以击倒吕江与他身后那个汉子,但完全没同时制服身后的那两人,况且白莉媛
还在我身边,我可不能让她只身冒险。

  想到此处,我侧了侧身用自己挡住了白莉媛,脸上沉稳如山、不动声色道:
「她已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来骚扰她。」

  吕江对我的话呲之以鼻,他不屑的抽动嘴角中笑了笑,目光直接略过我射向
白莉媛道:「小莉,你就是为了这小子跟我分手?你什么时候跟他搞上的?」

  我皱起了眉头,吕江的话虽然很难听,但是我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他话里
行间只是把我当成白莉媛的新欢,并没有指名道姓的点明我的身份,难道他并没
有发觉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不过,想起来也大有可能。梦兰和吕天事后已经出国巡回演出去了,他们母
子有把柄落在我手中,料想也不敢通风报信。吕江自从介入了中华馆的地块之争,
就一直忙于设局陷害杨霄鹏,更无闲暇来探询料理白莉媛的私生活。

  最可靠的是,现在的我在体型和容貌上变化太大了,料吕江怎么也想不到,
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当年那个文弱清秀的少年。在吕江掌握的信息里,我早就被搞
成个弱智的精神病人,然后死于南山岛精神病院的那场大火中。

  我还在沉吟中,手臂处却突然一紧,白莉媛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上来,她那两
只细长胳膊紧紧抱在我的手肘内,脸上一副坚定决绝的神情,她那对美目内射出
往日少见的勇气与自信,毫不示弱的迎上吕江的双眼道:「是的,没错。他就是
我的男人。我就是喜欢他,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白莉媛声音依旧往常一样柔柔细细的,但刚才这一番话却说得斩钉截铁、金
石激昂,这还是往日里那个温柔恬静的小妇人吗?她的软弱与不安定哪里去了?

  我和吕江都被她身上突如其来的意志力所惊住了。

  吕江收到的震撼比我更大,他脸上显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两片薄薄的嘴
唇不住抽动着,那对深灰色的瞳孔中再次露出凶光,好像对白莉媛公然反抗他的
行为极为愤怒。

  我感觉白莉媛抱在我胳膊上的纤手在微微颤动着,但她却紧紧的抱住我的胳
膊,这个一向任由男人主导她人生的女人,突然变得如此坚强与忠贞起来,她清
澈透亮的大眼睛毫不退缩的与吕江对视着,这个时候的白莉媛真是美极了。

  吕江的手已经抬起到半空中了,他择人欲噬般的眼神一直盯在我身上不动。

  我暗暗提气凝神,脑子里迅速划定了三四种破网突围的方案,虽然每一种方
案的胜算都不大,但不管自个是否能够全身而退,我定要保住身边这个深爱的女
人,同时让吕江付出最大的代价。

  最终吕江的手并没有放下,也许是白莉媛的意志战胜了他,也许是商人权衡
利弊的本色起到了作用,但吕江在这次当面交锋中毕竟败了。他深深的看了白莉
媛几眼,不断抽动的嘴角突然松弛了下来,那只手放在头顶把那几缕残余的头发
向后抚了下,那张凶残霸道的脸上突然显出几丝颓唐的神色。

  「你迟早会回来求我的,记住这句话。」他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坐回车
后座里。那三个汉子见状也收起手中的枪械纷纷上车,很快S600L就呼啸着
冲出了车库。

  我感觉手臂上突然一重,白莉媛温香软玉般的身体正要向地板上滑落,连忙
伸手抱住她的身子。原来她先前都是靠一股勇气强撑着,待到吕江一走,再也坚
持不住,两条长腿软乎乎的使不上劲。我干脆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感觉怀中的
佳人出乎意料的虚弱,她玉石般洁白的额头甚至冒起了虚汗,要不是抹着鲜红的
唇膏,那对丰唇肯定煞白煞白的。

  我将她抱入车内放好,然后发动起车子离开这个地方,向家中驰去。

  回到家里,白莉媛下车的时候依旧有些魂不守舍,还是在我的搀扶下才慢慢
的走回主卧室。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进入她的房间了,但今天白莉媛的样子让我
实在放不下心,好在她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因为此刻的她极为柔弱无助,我的
存在可以让她得到些许的依靠。

  在我的帮助下,白莉媛很勉强的脱下身上的外套裙子,帮她解开裙子后面的
拉链时,我无意中触到她光滑冰凉的纤手,她立刻条件反射般抽搐了下,那一瞬
间我真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但最终我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待她卸去脸上的妆容
与配饰,我道过晚安后,便抽身向外走去。

  「等等。」那个熟悉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响起,我停住了迈出的脚步。

  「石头,你……」白莉媛的话里有些踌躇,但她吞吞吐吐的总算说了出来。

  「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我难以置信的转过身来,眼前白莉媛穿着件宽松的白色纯棉睡裙,凹凸有致
的曼妙身段在布料内隐约可见,睡裙裙摆下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纤瘦合度的雪白
玉腿,她那一头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很自然的披散在腰间,让她原本高挑丰腴的
胴体显得纤细了不少。

  此时,她往日里温婉淑雅的玉脸上有一种小动物受到惊吓后的茫然与不知所
措,一对看着我的秋水双瞳里更多的是不安于祈求,这个时候的白莉媛更像个软
弱无助的小女人,与一个小时前在车库直面吕江的英勇果敢大相径庭。

  我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痛感,忍不住转身走了上去,伸手将其纳入怀中。

  白莉媛很顺从的靠在我怀里,两只细长的胳膊从后面搂着我的腰,胸前那两
团温软极富弹性的乳峰顶在我身上。我觉得怀中的女人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今天
晚上她经历的事情太复杂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紧紧的抱住她,随着我怀抱传
染的温度,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别放开我,好吗?」白莉媛抬起头,轻咬着下唇道,她脸上有几分羞涩,
也有几分期盼。

  「嗯,不要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在我的细声安慰下,白莉媛的不安情绪总算缓解了下来,美丽的双眼皮也似
阖非阖的,好像我的声音有着催眠效果般。我见她已经渐露倦意,便温柔的将她
抱上大床放好,然后体贴的为其拉上被子。

  然后我脱下了衣物,但并未向往常一般裸睡,而是穿着内裤躺进了被子里。

  这床被子轻盈温暖,带着她身上特有的体香,重新躺在这张熟悉的大床上,
我但却没有过多的绮念,毫不逾矩地躺在白莉媛左边的位置,与同在被窝里的她
保持着应有的距离。我们俩虽然同在一个被窝里,但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只
是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保持太久,打破这道界限的却不是我。自我躺上床
后,白莉媛的呼吸便有些紧了起来,我听着她那边翻来覆去的换着姿势,但却迟
迟没有睡着。

  「你……睡了吗?」最终她忍不住开口了。

  「没有呢。」我平静的回答道。

  然后感觉被窝动了下,一团带着馥郁香气的肉体向我这边转了过来,紧接着
我的胳膊被一双纤手抓住,白莉媛把我的手往上搁在了枕头上,然后顺势身子往
上一靠,臻首带着顺滑浓密的酒红色长卷发就躺在了我的胳膊上。她依旧保持着
背对我的姿势,但是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只剩下那层睡裙了,她有些不自然的解
释道:「枕头太软了,借我垫一垫,没有其他意思。」

  「嗯,睡吧。」我温柔的说道,心中却快乐得像要炸开一般,另一只手很自
然的伸了过去,把白莉媛圈入我的怀中,她有些哆嗦的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顺势用双手抱住我的胳膊。她娇嫩滑腻的脸颊贴在我的手掌上,细细的呼吸声吐
在我的手心中,就像只温顺乖巧的小猫。

  怀中拥着白莉媛这具温香暖玉般的胴体,但我却没有太多的欲念,心中一片
平安喜乐,两人呼吸渐稳,终于睡去。

  回到那张久违了的舒适大床,怀抱着朝思暮想的玉人,我连日来头次睡得如
此深沉,直到日上三更才缓缓醒来,看着自己内裤被顶得凸起的一大块,我不禁
对自己摇了摇头,回头再看看怀里的白莉媛。

  阳光透过窗帘打在白玉雕成般的面容上,她侧身躺在我的胳膊上,双手放在
自己胸前,像一个小女孩般蜷缩着身子,虽然睡得很沉,但脸上犹带不安的情绪,
薄薄的嘴角轻抿着,两道细长的黛眉似颦非颦,让人无比怜惜。

  我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了无数的往事,无论要面对多大的艰险,
我都要保护好怀里的这个女人,因为她承受的苦难已经太多了。

  我轻轻的移动着胳膊,把手臂慢慢从她脑袋下方抽出,在这过程中我一直很
小心的不惊动她。白莉媛并没有被我吵醒,她只是嘴中含糊的说了句什么,就维
持着这个姿势继续睡去了。

  下床后,我踮着脚尖过去推开了那扇落地镜,然后悄声步入衣帽间。衣帽间
内的射灯自动亮起,踩在深可陷脚的柔软地毯上,我推开其中一个大衣柜的门,
从一大堆叠放着的名牌包包中找出了那个黑色手提箱。

  把箱子平放在地毯上,我凭着记忆拨着密码盘,输入「861112」这几
个数字之后,手提箱内的机簧「咔嚓」一声,我顺手打开了这个箱子。

  手提箱内部不像外表所见那么深,浅浅的底层上很整齐的摆着十几样东西,
有一叠多个国家的护照,里面的名字五花八门,但贴的照片一看就是我自己,一
只外形看起来像U盘一样的东西,一个银黑色的长方形移动卫星电话,还有十几
捆用塑料薄膜封好的百元大钞。

  我略略看了看这些东西,有些失望,这里并没有我想要的。我把护照、钞票、
电话之类的东西都取了出来,露出下面黑色天鹅绒的衬底,我手指沿着箱子内沿
抚摸了一圈,终于在两个对角线的直角处找到微微的凸起,光凭肉眼是很难发现
这两个按钮的,我用指甲顶着两块凸起向下一按,手上顿时感到弹簧松开的压力,
这个天鹅绒底座已经向上升起了一小截。

  我双手贴着边缘把这个底座给取了出来,露出下面3寸深的一个暗槽。这个
暗槽的容积可比上面一层大多了,里面摆着的物件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我并没有
仔细查看每一件设备,而是先拿出了一个透明塑料袋,然后匆匆忙忙将夹层给放
好,把其余的东西都放回原位再合上箱盖。这期间有一件小玩意掉落在了地毯上,
但我当时并没有发觉。

  我解开塑料袋,将里面装着的零件统统倒在箱盖上,手指轻抚在这些黑色零
件上,好像有一股暖流从指尖传至身上,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指尖跳跃着,似乎每
一个零件都像是活过来一般,正热情友好的与我交谈对话着。

  我的老伙计们,久违了。

  闭上眼睛,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探去,随手拿起几个构件就组装了起
来。我的手指像是在弹钢琴般游动在这些黑色零件上,枪栓、撞针、滑套,顺手
拈来,毫不费力;抽壳、卡榫、击锤,见缝插针,游刃有余;装上复进簧、拉松
套筒、插入弹匣、关上保险,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之后,一把结构完整的手枪
已经出现在我手中,而我心中默念的秒数刚刚抵达「8」这个字。

  我睁开眼,心满意足的看着手中这把Glock18,原厂地是奥地利,枪
长186毫米,空枪总重达620克,使用9* 1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弹,滑套
上的射击选择钮可以转换成全自动模式,在100米的范围内它就像一只可以喷
火的眼镜蛇,不动声色间张口突袭致人于死地。最令我满意的是,它的弹匣可以
容纳22发子弹,曾经几次所执行的任务功败垂成之际,我正是依靠着这充沛的
弹量,在枪林弹雨中与各式敌人周旋,并最终扭转了局面。

  我轻抚着光滑的金属枪身,握把上花纹已经被我摩挲得有些平了,扳机外圈
上有一个明显的缺口,那是某次任务中连人带枪跳到一艘行进中的货船时磕到的,
但这些丝毫不影响这把Glock18的火力与精准度,只要它一躺入我的手心,
枪口所瞄准的对象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端起了Glock18,感觉自己与它之间的那种独特的默契又恢复了过
来,好像有一股莫名的能量正从这对机械中传导至我的血管中。我转了一圈,摆
了几个标准的设计姿势,最终瞄准照门对着衣帽间门口时,准星里却出现了一个
人影。

  白莉媛身上只穿着条轻薄的睡裙,隐约可见衣料内曼妙的身段,两条雪白的
大长腿光溜溜的踩在地毯上,有些蓬松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披散在腰间,那张
有些忧郁的素净玉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见到她,我心下一惊,慌忙收手将Glock18藏在了身后。但此刻为时
已晚,白莉媛一脸震惊的缓缓向我走来,她往日里丰润的红唇有有些苍白,语调
特别慢的一字一句问道:「石头,你刚才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我……这个……」我像是一个被抓了个现行的小贼一般,不知如何回答是
好。

  白莉媛把我放在身后的手拉了出来,她手臂上的力气并不大,但我并不敢抗
拒她。

  当她看清了我手中的那只黑色毒蛇后,惊叫了一声,双手按在胸前,难以置
信的看着我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她那两道秀丽的黛眉又蹙了起来,声音里充满
了惊恐与不安。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为了保护你。」我上前一步,白莉媛却反而后退一步。

  「保护我……可是,你这个东西是用来杀人的吖。」她两只细长的白胳膊捧
在胸前,好像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难道,你要去找……」

  「你没看到他昨天是怎么威胁的吗?我不能让他伤害到你的。」我努力的克
制自己的语气,一想起吕江我就难遏心头的怒火。

  「可是,不行的,你不能这样做。」白莉媛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双手紧紧相
握,做出一个祈求的姿势。

  「石头,求求你了。你千万不要冲动吖,你要是成了杀人凶手,以后让我怎
么活吖。」白莉媛满脸悲哀的神情。

  「你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我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我双眉一竖,白莉
媛语气里还是把我当孩子看待,这段时间内她已经渐渐改变了这种母亲的腔调,
但是事到危急之时她还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那也不行吖,你如果犯了罪,就算不用东躲西藏流浪他方,我们以后也都
要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你有没有替我考虑过。」白莉媛双手按在胸前很激动地
说着,睡裙下那丰满肥硕的双丸虽然有文胸束缚,但依然很夸张的上下起伏着。

  「我怎么没有替你考虑,吕江他对你贼心不死,他这种人睚眦必报,早晚都
会向我们下手的。我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我决不允许。」我几乎是咬牙
切齿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石头,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们不能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吗?非得自
己去冒这个险,值得吗?」也许是我话语里表示出强烈的保护欲,白莉媛脸上浮
现出颇为感动的神态,但她还是有些谨慎的问道。

  「什么办法?吕江这十几年做尽坏事,有谁能奈何得了他,有谁能制裁他。

  没有,根本没有。」我冷笑一声,反问道。

  「人做事、天在看。吕江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相信终会有人来收拾他的。」

  白莉媛这番话颇为幼稚,所谓的天道只不过是骗人的鬼话,弱肉强食才是这
个丛林社会的法则。

  「呵呵,这些话只是用来愚民的。这世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
骸。』,从来没有什么天,也从来没有什么正义,只有强权才是公道。」我不屑
的摇了摇头,心中想起自己的父亲,从来与世无争对人坦诚的他,却怎知自己生
故后妻儿会遭人暗害凌辱,可见这世界是没有什么公道可言的,一切不公都只能
用我手中的武器来裁决。

  「我不管你什么天什么道,反正我不要你走这条道路。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你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叫我怎么办。」

  白莉媛一把扑倒在我脚下,双手紧紧抱住我的小腿,声泪俱下的哭了起来,
透过她身上单薄的衣料我可以感觉到那两颗丰硕的乳房正磨蹭着我的小腿,但我
此刻心中却毫无绮念。

  「石头,听我一次好吗?就这么一次,其他地方我都听你的,好吗?」白莉
媛抬起脸蛋看着我,她的美目内闪烁着晶莹的泪珠,两道泪线从白玉般的脸颊流
下,梨花带雨却又楚楚可怜,饶是我心硬如石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好啦,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起来吧,地上会着凉的。」此情此景下,我只
能暂时向她妥协了,以免刺激到她已经十分脆弱的神经。这个女人养育了我,并
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了我,纵使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无法狠下心来对她。

  「不要,你先答应我,别做过激的事情再说。」白莉媛咬着下唇,一副不达
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

  我只好无奈的点点头答应她了,看到我改变主意后,白莉媛总算停住了哭泣,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没想到刚一动弹却又「哎呦」一声,重新坐回地毯上了。

  「怎么了?」我担心的问道。

  「没……没事。」白莉媛朝我摆摆手,一只纤手护在小腹处,蹙眉道:「可
能是刚才哭得过了,有些岔气。」

  看我想要伸手帮忙,她又摇摇头道:「让我坐一会就好,不用担心。」

  我只好点点头,满脸关切的蹲在她身边,伸手放在她小腹上轻轻的揉着。虽
然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透过衣料感觉她小腹上那滑腻富有弹性的嫩肉随着我
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久违了的肌肤相亲的感觉让我心下也不由得一荡。

  不知道是我手掌的温度起到了作用,还是身上颇为隐私的部位被我触摸着,
白莉媛原本苍白的玉脸渐渐浮起两片红云,口中呼出的芬芳气息也粗重了许多。

  她虽然轻咬着下唇,但却没有出言让我停手。

  就这样过了一忽儿,白莉媛轻声道:「好啦,你别摸了,我要起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那只恋恋不舍的手,正要伸手扶她起来时,她忽然按
住了我的手。

  白莉媛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的问道:「咦,这是什么?」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她芊芊玉手中挟着一个金色水滴状的椭圆形挂饰。

  这个挂饰有我两个拇指大小,原本外表的镀金已经褪色得差不多了,露出里
面的青铜质地外壳,显然是有一定年月之物,挂饰的下方还有一条红色的流苏坠
子。

  白莉媛带着几分好奇的伸手推开这个挂饰,里面是一个造型颇为精致的怀表,
不过怀表指针早已停住不动了。表盖的内里的玻璃之后嵌着一张小照片,照片是
黑白色的老照片,里面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像,从女子的服饰和姿态来看,至少
也是上个世纪60年代的产物了。

  照片中的女子年方二十,两条乌黑的辫子挂在胸前,脸上满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五官带着江南女子的清秀,虽然算不上是个美女,但是目光恬静柔和、充满憧
憬,看上去就像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

  「她是谁?」白莉媛轻抚着怀表内的照片疑问道
我凑过身去,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怀表与照片,心潮起伏,好像又回到
了7、8年前在南山岛上那段日子。

  在我心中,韦叔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个身体残废的大汉有着铮铮
铁骨,任何人受了他那样的伤都很难活下来,但他却依旧努力与命运抗争着,我
从未见过他表现出软弱与悲伤的情绪。

  他不仅在那种可怖的环境之下保护了我,而且把他那一身的知识与本事悉心
传授给我,但我却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故事。唯一例外的是,偶尔到了梅雨季
节,岛上病人都被取消了室外的放风活动,这个时候韦叔会独自一人坐在窗前,
借着窗外的一丝片光,仔细把看着手中那个挂饰。

  我曾经有好奇的问过,他手中那个挂饰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吸引他不厌其
烦的看上一两个钟头,他却没有想要回答我的意思。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他这个
怪癖,只是每次看完之后,他脸上会呈现出一种落寞的表情,之后几天内他狂躁
的性子会缓和不少。

  那个挂饰他不知如何带入这个岛上的,因为上岛前我们都会被取走身上的所
有私人物品,除了随身衣物与监狱式的房间外人人都一无所有。但韦叔却把这个
挂饰保护得很好,他用几根从病服上拆下的麻线编成绳子,把挂饰挂在自己的胸
前。他将其如珍宝般保护着,除了我根本没有人发觉他这个秘密,当然其他人也
不敢轻易触碰他的物品,因为他的暴力手段与凶悍性子在岛上已经人尽皆知,就
算戒护人员也对其如怪物般避而远之。

  待到韦叔再次开口提到这个挂饰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在逃离那场大火的路上,
当他把挂饰交到我手中时,半个身子已经挂在了那根着火的大梁下,但他还是强
忍着疼痛对我吼了一声:「帮我找到他……」

  然后,他突然停住了,后一句话的声音却变得微弱起来。

  「对不起……」

  我至今还记得他说出那三个字时的表情,像是一个行将木就的将军在忏悔往
日的杀戮一般,那一瞬间他突然露出前所未见的衰老神态。

  而当我逃出生天之后,才明白他所说的那个「他」,其实是「她」,但此时
已经无人跟我解释这个挂饰所蕴含的秘密,以及画中的这个「她」是谁。

  只不过我依旧清晰记得韦叔看着挂饰的眼神,以及他把挂饰交到我手中所说
的那句话。之后的几年内,我每次在执行任务之余,除了想要找回妈妈这件心中
的大事之外,都会试图去解开这个挂饰里的秘密。我想要找到画中的女人,不为
其他,只为了报答韦叔对我的恩情。

  我简略的讲述了下在南山岛上的经历,以及韦叔是如何保护与关照我的,并
告诉白莉媛自己在逃离精神病院后的经历,但我并没有告诉她组织的存在,为了
保护她,我只是告诉她自己曾经为了生存,在南方当过一段时间的打手与保镖,
并且为某个帮派的老大服务过。

  我这一段回忆让白莉媛听得心惊胆战,她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不放,好像我所
说的那些出生入死的画面就在眼前般,尤其是我谈及在南山岛内的生活条件之艰
苦,环境之恶劣,更是让她心痛不已,她连连自责道:「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
是我造的孽。」

  我见她面如死灰般悔恨莫及的样子,也不愿继续刺激她,将其搂入怀中柔声
道:「别这样说,你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怎么斗得过那些手段通天的恶人呢。」

  「可是,这一切当真是吕江设计好的吗?他存心积虑做这些事是为什么?」

  白莉媛用她虚弱的声音问道。

  「我不敢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的计划,但他在其中肯定起了最大的作用,目
的就是为了占有你。」我缓缓说出自己的答案,这一切在岛上的时候韦叔已经帮
我分析过了。

  「我,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他们总要这样子。」白莉媛轻咬着下唇,将那
红润的樱唇咬得愈加鲜红。

  「因为你太美了,美好的东西人人都想占有,只是大部分人都是正当的方式
去争取,而一小部分人为此可以不择手段。」我轻抚着她洒在肩头的酒红色长卷
发,颇有感触道。

  「石头,你莫不是骗我,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白莉媛的话语里透露
着不自信,她受过的苦难太多了,以至于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句句当真,你是最尽职尽责的好母亲,是最温柔顾家的好妻子,也是最美
丽动人的好女人,我愿意一生一世守护着你,爱你,疼你,永不分离。」我低下
头,轻轻的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一吻。

  「石头,你……我……」白莉媛有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对天发誓,刚才所说的话如有作伪,愿遭天谴。」我还没发完毒誓,
嘴巴就被一只丰腴滑腻的纤手握住了。

  白莉媛玉脸上半是激动,半是羞愧道:「呸、呸、呸,别乱说话,我相信你
呢。」

  「我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情话儿。」她转而握住我的双手,
将他们置于自己的胸前,仰头看着我道。

  「石头,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女人吗?」

  「嗯,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怎么也跑不掉。」我淡淡的答道,但话语里充满
了自信。

  「可是,我们将来要怎么办呢?吕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别人轻微得罪了他,
他都要狠狠的报复对方。」想到此处,白莉媛脸上又现忧色。

  「哼,别说他要报复,他对我们家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先要一样样都要报复
给他。」我冷笑道。

  「可是,他太实力太强了,又有政府在后头撑腰,我们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白莉媛仰着她美丽的小脸看着我,她的眼神里除了担忧之外,更加多了一样
不常见的东西,那就像一个小妻子在求助她的丈夫一般。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完全迷信暴力的,但也不会放弃暴力。我要让吕
家的每一个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语调低沉的说出这番话,话语中表达出的掌控力让白莉媛完全拜服,她紧
紧的搂住我的肩膀,滑腻的脸颊靠在我的胸前,一双美目似闭非闭的,好像沉醉
在我身上强大的雄性气息中。

  「可是,石头我还是担心,你觉得这段时间吕江会有什么动作吗?」

  「不好说,春节期间他必定事务繁忙,但此人诡计多端,我们还是要小心防
备为好。」

  「嗯。」白莉媛很乖巧的答了一声,然后她倚靠在我的肩上,她手指上仍然
抓着那个挂饰,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突然说了句:
「奇怪了。」

  「奇怪什么?」我并未在意,依旧沉浸在她丰腴芳香的胴体中,随口问道。

  「这个东西,我好像以前有见过。」白莉媛摆弄着手中的挂饰细声道,她话
中带着几分迟疑。

  「什么?你说你见过。」我如闻惊雷般反映过来,激动的问道。

  「嗯。」白莉媛虽然对我的举动表示惊愕,但她还是很认真的对我点了点头,
她举起手中的挂饰道:「其实,我是觉得这下面的坠子有点面熟。」

  「坠子?」我闻言把视线转向挂饰下方那串流苏坠子,这个坠子从我看到起
就在挂饰下方了,但自己从未发觉坠子里藏有什么秘密,怎么白莉媛会提到这个
坠子呢。

  「你看这造型、这织法,只有一个地方是这样编的。」白莉媛的纤指轻轻摆
弄着坠子,这只坠子是用红色的绒线编成的一个简单的同心结,然后下方垂出一
串流苏,坠子本身并造型并无特别之处,再加上经历了多年的风吹日晒,色泽与
形状都消褪了不少。

  「什么地方?」我把挂饰拿在手中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只好
问道。

  「就是我们老家,鸟山镇和附近的几个村子,我们那儿的姑娘家从小就会编
这种结子。那是家中女人代代相传的手艺,与外头的大不相同,我们的花样可多
了,打出来又好看又结实。」白莉媛谈到打结的手艺,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好
像又回到了当姑娘时的年纪。

  「你确定这个结子只有老家能做?」我迫不及待的问着,这是我第一次找到
有关这个坠饰的线索,就好像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的人找到了一束曙光似得。

  「嗯,现在应该有不少女人出来做事,不过这个结肯定有好几十年时间了,
那时候只可能是在老家做出来的。」白莉媛的话里带着不可置疑的笃定。

  我轻抚着这个岁月悠久的坠子,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你有多久没
回老家了?」

  「老家?挺久没回去了,有三四年吧。」白莉媛随口答着,她伏在我肩上的
脑袋抬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有些警惕道。「你问这个干吗?」

  「我想回老家看看。」我轻抚着白莉媛的背部,感觉她睡裙内的丰腴玉体有
些微微颤抖。

  白莉媛并没有立即搭话,她轻咬着下唇,目光却有些躲闪。我觉得有些奇怪,
柔声问道:「怎么了,你不愿意回去吗?」

  「我是想回去看看,顺便也可以避开吕江一段时间,要不是我不放心你自个
一个人在这里,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白莉媛依旧沉默着,她是侧着坐在地毯上,并不长的睡裙向上缩起了一截,
那两条羊脂白玉般的大长腿相叠着摊在柔软的波斯地毯里,我敏锐的捕捉到纤长
美腿的尾端,那双雪白晶莹的玉足脚尖,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白嫩脚趾正不自觉
的向内收紧。

  「你有什么心事吗?要不咱们就不回去了,以后再说吧。」我见白莉媛的情
况有些不大对劲,可能是刚才这个问题给她造成了困扰,虽然我不知道这里的原
因何在,但我并不愿意看到她这幅样子,所以有些试探的轻声问道。

  「不,没事的,不用。」白莉媛原本细细的声音更小声了,她抬起头来面对
着我道,脸上恢复了往常惯见的温柔笑颜。

  「正好我也好久没回去了,怪想念的。」虽然白莉媛脸上挂着笑容,但她的
眼神还是躲闪着我的目光。

  「你真好,我好爱你。」我衷心地送上自己的赞美,张口就要朝她唇上吻去。

  「嗯,别,现在不要。」白莉媛却伸出纤手挡住了我的大口,她对我摇了摇
手指道。

  「明天就要过年了,家里年货什么的还没办置呢。」

  「年货,都要买些什么呀。」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年这个东西对于我来
说已经很久远,我几乎想不起它应该是怎么一个样子。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负责开车,帮我提东西就好咯。」白莉媛谈到过
年,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她动作轻盈的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娇俏地伸出纤指
对我点了点道:「如果你愿意负责买单,我也不会介意的,嘻嘻。」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做了个乐意奉陪的动作。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出发吧。」白莉媛走到衣帽间门口,回眸一笑朝我勾
了勾小指,然后便迈着一对雪白的大长腿走进了卧室。

  我摇摇头,只好起身跟上她小鸟般欢快的步伐。

               第六十章

  大年三十的早晨,我驾驶着霸道飞驰在淮苏高速公路上,副驾驶座上坐着盛
装打扮的白莉媛。

  她今天穿了件绛紫色的貂毛皮草大衣,大翻领口露出一截白得似雪的滑腻胸
脯,两截优美纤细的锁骨中躺着一串复古镶钻立体花瓣状项链,一簇簇水钻镶嵌
成的雪花将她修长雪白的脖颈点缀得珠光宝气,柔顺光滑的酒红色长卷发齐齐向
脑后梳去,并盘起个很端庄保守的发髻,一条茉莉花苞造型的纯金发带套着发髻
缠了一圈,配合着仔细涂成大红色的丰润樱唇,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雍容华贵的
气质。

  「亲爱的,不就是回老家吗,有必要穿得像个阔太太一般吗?」我边驾车,
边打趣的问她。

  「我穿的有啥问题吗?人家在外面打工的,辛辛苦苦一年回家都要购置几件
新衣裳穿回去,不图什么,就是为了讨个喜气。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不气气派派
的回去,让亲戚们见了笑话。」白莉媛翻起美目白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教导起
我来,显然对我质疑她的衣着十分不满。

  「现在的人,长着两只眼睛就是盯着人身上看,看你穿的什么、吃的什么、
开的什么车,就把你当做什么位置的人。你要是在外人面前示弱了,人家就会瞧
不起你,还会变着法子欺负你。」

  白莉媛这么一番说辞,我就无话可说了,还好她很快转移了话题,我们才不
至于陷入尴尬局面。我边开着车,边用眼角的视线观察着她的动静。

  她那两只裹在皮草内的细长胳膊抱在胸前,紫貂皮草大衣的长度长及大腿附
近,露出裹在肤白色超薄玻璃丝袜里的浑圆膝盖,那条傲人的修长小腿上套了一
双黑色小羊皮尖头长筒靴,靴筒长至膝盖下方左右的顶端有一圈白色绒毛装饰,
虽然那双大长腿上套着长筒靴,但她的腿型依旧是那么笔直纤细,只不过此时7
厘米高的靴底却有些不安分的在车地垫上磨蹭着,尖尖的靴头一下一下踢在储物
格的下方,正如她极力装作镇静但却心事重重的表情一般,令我心中无中生有的
多了一层困惑。

  明天就要过年了,高速上的车流也特别多,顺着车载导航的指路,我用10
0Km/H的速度在高速上跑了一个半小时左右,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外形古香
古色的收费站,上面用隶体字竖着「鸟山」两个大字。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依稀
记得小时候跟妈妈回外婆家都是坐长途客车,路上还要转车好几次,没有4 、
5 个小时都到不了,现在高速居然都已经修到了家门口了。

  下了高速,车子顺着宽敞平坦的县道行驶着,路边的小车来往络绎不绝,车
牌号不单单是「淮」字头,还有「苏」、「浙」、「徽」等邻近省份的小车。白
莉媛跟我解释道,这几年随着高速路的开通,鸟山镇秀丽的山水风光与独特的水
乡建筑招来了许多游客,随着电视、网络等媒体的宣传,这里已经成为郊区县对
外宣传的一张名片,由于处于三省交界的缘故,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都借着节假
日驱车过来游玩。

  果然,车子行了不远,一条碧绿的河流如飘带般从山间缠绕而过,沿着溪流
两端的平地熙熙攘攘建起许多建筑,远远就看到一个江南民居式的楼牌,白墙青
瓦的围墙前拉起了栅栏,原来要想进入镇子要先买门票,据说本镇户口的居民是
不用门票的,但我和白莉媛属于回家探亲,还是买了两张门票后,才放我们进了
镇子。

  进入镇子之后,白莉媛开始有些精神起来,她一边看着窗外的建筑,一边指
指点点给我看。我上次来外婆家还是十几年前了,现在这个镇子变化很大,原本
仅有的一条青石板街道被扩大成了三条,街道两边的建筑统一经过了修缮,从外
观上根本分不清新旧,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一看就是外地的游客,车子在人潮中
好半天才挪动一两步。

  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子才到达外婆家老屋的位置,沿着碧
水河的溪流旁座落着一排老房子,由于是不临街的缘故,这里的房子都没有经过
人工的美化,依旧保留着上个世纪的风貌,在一条石拱桥的对面有一栋两层的青
砖瓦房,我记忆中依稀记得这就是外婆家。

  下车后,白莉媛有些恍惚的呆站在门口没动,我抢先一步走到老屋门口,却
发觉有些不对劲。老屋的门口没有什么变化,门口两边的春联上写着「白桃别其
三千景红梅还报万家春」,春联的红底已经被雨水打得褪成白色。斑驳的木门上
铁将军横锁,门扇的油漆脱落得很严重。我摸了下木门上青铜兽口衔着的圆环,
手掌中已经多了一层铜绿色,这座屋子显然很久没有人住了,但挂锁钥匙孔的金
属颜色却很新,好像经常有人在使用这把锁。

  「喂,有人吗?」我拿起圆环拍了几下,生锈的圆环击打在青铜兽首上发出
难听的声音,老屋这里处于老街道的末端,远离繁华喧闹的新街道,此时街上行
人寥寥,我的声音撞在青砖堆成的墙上,在碧绿蓝天间来回荡漾着。

  「欸,你谁啊?干嘛乱敲乱嚷的。」老屋对面一户人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可能是我敲门声惊动了她,妇人满脸不悦
的斥责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找人的。」我有礼貌的跟妇人陪了个不是问道。

  这妇人走近后,我才看清楚她的外形,她不是很高,身上穿着套红色的棉衣
棉裤,脚上汲着加绒保暖拖鞋,头发烫得像个鸡窝一般的蓬松卷曲,长满褶子的
圆脸上抹了过多的粉底,就像一个奶油加多了的劣质蛋糕般。

  「找人,你找谁呀,这里早没人住了。」那妇人走近了些,她满脸警惕的看
着我道。

  「没人住了?那白家的人去哪了?」刚才一直呆呆站在一旁的白莉媛好像被
这句话惊醒了,她语气激动的问道。

  那个妇人先前只顾看我,闻声她把白莉媛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突然伸手在大
腿上一拍,咧嘴笑道:「哎呀,这不是莉莉吗?」

  「吖,你是?」白莉媛没想到对方一下子道出她的小名,她有些猜不准的打
量着妇人道。

  「嘿,我你都不认得了,我是你李婶啊。」那妇人见白莉媛还在迟疑中,忙
不迭的说了起来。

  「你不会忘了吧,我儿子是跟你同年生日的,你小时候还经常来我家玩呢。」
李婶满脸像是笑开了花,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假。

  「哦,是李婶,我想起来了。」白莉媛脸上露出的表情显示,她对这个李婶
印象并不深刻,但毕竟是街坊邻居,还是要客气点待人。

  不过这个李婶完全没有注意白莉媛的表情,她自顾自的拉着妈妈的手说来道
去,还在那件紫貂皮草大衣上摸了一道,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咂嘴道:「啧啧,
不得了啊,这还是真貂儿呢。」

  「莉莉,你这几年在哪里发财了,这一身富贵打扮,老远一看就是个款姐啊。」
李婶那眼神直往白莉媛身上那件貂皮大衣瞟,好像恨不得能够穿在自己身上似得。

  「哪里什么款不款的,也就是开了几个店面,混口饭吃罢了。」白莉媛不为
所动,淡淡的回道。

  「哎呀,我就说莉莉你从小长个好相貌,将来肯定会行运的,不是当官太太
就是嫁个大老板。当年你妈妈要把你嫁到城里去的时候我还劝她来着,没想到风
水轮流转,倒是我见识浅了……」李婶一张口便滔滔不绝。

  白莉媛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了,忙出言打断她道:「婶子,咋改天再聊这些,
你先告诉我家里人去哪了,怎么老屋子都关着。」

  「什么,你还不知道啊。」李婶露出一脸惊讶的样子,没等我们继续追问,
她就开始比划着手指说起来。

  「你大哥他们搬新家了,这里空着快三年了吧。他们盖的新楼在另一头的开
发区里。啧啧,好高大,好气派,镇子里头都叫他家『白公馆』呢。」

  搬新家了吗,从白莉媛听到此事的表情来看,她显然是不知道这回事,看来
这几年间她非但是没有回老家过,而且与亲戚们的联系也很少。

  我们好不容易摆脱这个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李婶,按照她口中所说的白家新
地址找去。镇子的开发区是在原有的街道水道之外的水田,老居住区现在统一纳
入旅游商业开发,这几年不少发家致富的居民都纷纷出来自己建房子,所以政府
专门划了一块地让他们集中建新房。由于不在旅游区的缘故,这些新房可以不受
规划的限制,所以各家各户都不吝与展示自己的财力,把房子建得富丽堂皇、气
派十足。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白家的所在,因为正如李婶所形容的那样,「白公馆」的
确是这一带最高大气派的屋子。这栋宅子的地势最高,背靠着一座小山,面前有
一块沥青铺成的广场,中央一个假山堆砌起来的喷泉,高高的围墙上装着铁刺,
两颗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冠从围墙内探出,给白墙青瓦的房子增添了几分绿意。

  从门口看过去,这房子占地起码有300 多平方米,黑色雕花铁门紧闭着,
透过栏杆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大花园,葡萄藤爬满了围墙和天井,要是在夏天院
子里肯定很阴凉,但是现在的天气下就显得有些湿冷。看到我靠近,院子里跑出
两条黑毛德国牧羊犬,对着我一阵不友善地乱吠,这时白莉媛也走了过来,那两
条黑毛德牧突然温顺了下来,隔着铁栏杆讨好似得舔着她脚下高筒靴的尖头。

  白莉媛按了按门铃,这时犬吠声估计也惊倒了屋里的人,里面那栋大宅子黑
檀色的大门被打开,一个30岁左右的少妇从里头走了出来,她清脆的声音带着
吴腔,边走边说着:「来了来了,大毛、二毛别叫了。」

  她走到跟前,看到两只黑毛德牧不动声躺在门口,白莉媛正在逗着它们玩的
样子,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那少妇年约二十七八左右,身穿一套粉色绘花的棉服,几丝挑染成黄色的长
发披在肩上,虽然并不是很漂亮,但五官清秀、身段苗条、皮肤白皙,脸上带着
江南女子惯见的温柔。

  她撩了撩额头的细发,把我们俩人看了又看,语带顾虑的问道:「你是……

  小姑姑吧?」

  白莉媛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恬和的笑意道:「香儿,是我,我回来了。」

  少妇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忙开门让我们进来。我们穿过布满葡萄藤的天
井,走进了那扇黑檀色的大门内,两条德牧还想跟进来,被少妇一阵训斥,只好
怏怏不乐的蹲在门口。

  大宅内部比起外头更为雅致,空间宽敞明亮,装饰华丽现代,摆放的都是漆
得黄澄澄的仿明清家具,少妇延请我们在宽敞的客厅坐下,然后转身上楼去通告
长辈。

  据白莉媛介绍,刚才那个少妇叫蓝香,是大表哥的妻子,她是6 年前才入
门的,所以我记忆中并没有见过她。蓝香虽然辈分上是白莉媛的侄媳,但实际上
只比她小6 、7 岁,两人间的关系其实挺好的。

  很快随着楼梯上一阵鞋跟敲地的声响,蓝香陪着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妇人走
了下来。她穿着一件蟹青桃红雕凤宫绸夹袄,下身是一条墨色洒线菊花满绣散管
裤,脚上穿着低跟绸面平底鞋。她是那种古典的方脸美人,五官的线条有些硬,
但一对美目中的神色却很温柔。她的皮肤十分白皙,眼角与嘴边的皱纹已经很明
显了,一头隐约可见银丝的黑发盘在脑后,用一个旧式的发网罩了起来。虽然年
过五旬,但还是一个端庄大气的美妇人,她就是我的大舅母黄莺。

  白莉媛见到黄莺后就站起身来,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一对红唇轻微颤动
着,她娇呼一声:「嫂子。」,而后便纵身上前抱住刚下楼梯的黄莺。

  她穿着高跟长筒靴,身高比黄莺足足高了一个头,但是扑在黄莺怀中的姿态
和神情却像一个小女儿见了父母一般,而黄莺也很动情的安抚着她,脸上温柔慈
爱的神情就像妈妈平时看着我的样子。

  大舅母其实年长妈妈20多岁,白莉媛是家里的小女儿,小时候都是大舅母
带大的,她与黄莺名分上虽是姑嫂,但感情上更近乎母女。我虽然只是小时候见
过几次大舅母,但是给我留下的映像却很深刻,她平日里总是那么的温柔大方,
不但接人待物很有一套,对我们这些小辈也是和声悦语,我从没见过她发脾气的
样子,亲戚与邻居们提起这个大舅母都是赞不绝口。

  「莉儿,你总算回家了。这几年过得好吗?都不给家里回个信,让哥哥嫂子
们多担心呢。」黄莺轻抚着白莉媛的后背,语气轻柔的道。

  「嫂子,我……呜呜呜,我也好想你们。」白莉媛动情的抱着黄莺低泣了起
来。

  「好啦好啦,没事了。你现在回家了,还哭什么,大过年的,应该开开心心
才对嘛。」黄莺的一举一动都极尽母性,她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白莉媛娇嫩的脸
颊。

  「嗯」白莉媛很乖巧的点了点头,黄莺很细心的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抚
摸着她的头发道。

  「让我看看,我们家莉儿还是这么好看,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嗯,我过得挺好的,嫂子你放心好了。」白莉媛脸上堆起了笑容,拉着黄
莺朝我走过来。「嫂子,我要告诉你件喜事。」

  我刚才已经站着好久了,静静的看着她们沉浸在姑嫂重逢的喜悦中,这时脸
上也露出个灿烂的微笑道。

  「大舅母,你好。」

  黄莺仔细的把我看了又看,她的眼角已经有明显的鱼尾纹了,但清澈的双目
依旧很美丽动人。这对温柔恬和的美目帮我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脸上绽开发自内
心的灿烂笑容,拉住我的双手笑道:「太好了,石头儿也回来了。」

  她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仔细的把我上下端详了一番,面带春风的对白莉媛
道:「你看,你大哥早说过了,咱们家石头儿是个命硬的孩子吧,虽然年轻的时
候稍有波折,但终究会逢凶化吉的。」

  「看看,他现在长得这么健壮,比你表侄儿们都高大,莉儿你可算熬出头了。」
黄莺婉婉道来,她果然很会讲话,把白莉媛说得转忧为喜,连连点头。

  「石头,你的大名还是大舅舅帮你起的呢。你小时候老爱生病,按相书上说
要起个硬气的名字压一压,这不还真被他说中了。」黄莺谈起大舅舅来,脸上满
是崇拜之意。

  大舅舅的确是一个才子,他是六十年代毕业的老大学生,毕业后一直在老家
的县中学教书,后来担任校长直至退休,不过到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他起
的。

  「对了,嫂子。我大哥呢,他在家吗?」白莉媛一听到哥哥的名字,立马出
言问道。

  「你大哥刚才睡了,等晚上再去看他吧。」黄莺婉言谢绝了。

  「哦,大哥的身体还好吗,现在还有吃药不?」

  「嗯,他还是老样子,好几年了吧。不过精神还算好,没关系的。」

  蓝香从厨房里端出几杯清茶,很恭敬的先给婆婆,然后再给白莉媛和我,她
们姑嫂俩在那里聊起家里的陈年旧事,我在一旁跟蓝香随意聊着,她的年纪跟姚
姐差不多,虽然没有姚姐的艳丽泼辣,但却多了几分温柔腼腆,我对这个表嫂蛮
有好感的,两人也说得挺投缘。

  从蓝香口中得知,她嫁入白家是在我生病后的第二年,所以只是知道有这么
一个表弟,但从没有见过我的样子。她不是本地人,是隔壁省的一个偏远山村出
来的,属于南方某少数民族后代。蓝香跟大表哥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嫁过来后与
舅舅一家相处得很是融洽,从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幸福笑容可以看出这点。

  这几年白家的经济状况显然越来越好,大舅母在言谈中略有提到,大表哥原
本在镇里当党委委员,前两年已经被提拔为镇长了,镇上的旅游业也是在他手中
推动起来的,所以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忙于接待上级领导,迟迟分不开身回家。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我闻声望去,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蹦蹦
跳跳的跑了进来,她们身上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梳着双马尾,一副活泼可爱的样
子。虽然身型还小,但从比例来看,两条粉嫩的小腿却像刚拔苗的小树般笔直挺
拔。最令我惊叹的是,她们的身材脸蛋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而且那五官
神态都与家中主卧室里那副画上的少女极为相似。

  「妈妈,妈妈。」两个小女孩一进门就叽叽喳喳的朝蓝香扑去,蓝香也满脸
幸福的把她们搂入怀中,伸手帮她们拍打羽绒服上的雪花,两个小女孩好奇的看
看我,看看白莉媛。

  「小莲,小蓉,快过来。」黄莺朝小女孩们招招手,正好她们身上也清洁干
净了,这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就朝着奶奶那儿扑去。显然黄莺对她们很是宠溺,
一边用手摩挲着她们冻红的脸蛋,还拿着水果糕点给她们吃。

  「嫂子,这是外侄女吧?」白莉媛面带笑意的看着小女孩问道。

  「是啊,这是你侄儿的亲闺女。你上次回来的时候香儿不是刚有了吗,后来
隔年就生下这对双胞胎,只可惜你这个当姑奶奶的没有看到。」黄莺指着我们教
导小孩子。

  「宝贝们,来。这个是姑奶奶,这个是表叔。」

  双胞胎立刻甜甜的叫了起来,看来她们俩在家中虽然倍受宠爱,但是对于规
矩礼貌上还是很重视的,这应该归功于黄莺的家教。

  这对双胞胎今年刚好6 岁左右,一个叫忆莲,另一个叫忆蓉,忆莲比忆蓉
先出来几秒,所以理论上她是姐姐,但两人站在一起时完全分辨不出来。

  「你们早上不是进城买衣服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黄莺抚摸着双胞
胎的头顶,慈爱的问道。

  「我们买好衣服后,叔叔说要去找人,叫司机先送我们回家了。」一个小女
孩抢着说道。

  「你叔叔有没有说他几时回来啊?」黄莺好像漫不经心的问着。

  「叔叔没说,他只说让我们不用等他吃饭了。」另一个小女孩轻声答道。

  我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小
女孩口中的「叔叔」应该是家里哪位亲戚,为何黄莺提到他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
然,而白莉媛在听到小女孩的回答后,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顿时舒缓了下来。

  我正要开口问什么,黄莺恰好看了我一眼,她伸手按住白莉媛,柔声细语道:
「石头,你好久没回来了。老家这几年变化挺大的,让你表嫂带你出去逛逛吧。」

  我站起身来看了白莉媛一眼,她轻轻的向我点了点头道:「你去玩玩吧,我
和大舅母聊聊家里的事,怕你坐在这里闷得慌。」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对两人点点头,跟蓝香一起走出了白宅大门。

  出了门,我和蓝香漫步朝老街道走去。她身上换了一件圆领收腰的白色羽绒
服,窄裤管的修身牛仔裤将修长纤细的双腿裹得紧紧的,脚下是一双白色7 厘
米高跟鞋,充分显示了少妇的青春与靓丽。

  我们俩并肩走着,蓝香边给我介绍镇上的景点名称,一边跟我随便聊着。她
性格温顺,跟我年龄差距又不大,所以我们俩相处得很融洽的。路上遇到镇上的
熟人都会跟她打招呼,很多人都好奇的问我是谁,蓝香极有耐心的告诉他们我的
身份,不过镇上的人对我基本没什么印象了,他们只是客套的打声招呼就忙自己
事去。

  由于妈妈和大舅母不在场,我可以不受拘束的说出先前的那个疑问:「表嫂,
刚才大舅母提到的『叔叔』是谁啊?」

  「啊,那是你二表哥。」蓝香听到我的问题,有些迟疑了下才做出回答。

  蓝香的话解开了我心中一直存在的疑虑,难怪我先前一直觉得白家总有些不
对劲的地方,总感觉好像缺了什么似得,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大舅舅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白祈生,就是蓝香的丈夫,小儿子叫白俊
生,只比我大6 岁左右。我们小时候回老家时有见过几次,他那时候个子已经
长得很高大了,而我由于经常生病身体瘦弱,所以老是被他欺负。

  不过这个二表哥从小就不爱读书,整天就爱到外面去游荡玩耍,虽然屡次被
大舅舅责骂也不悔改,初中毕业后就干脆不念书了,成日与社会上的不良人士混
在一起,据说还是当地某个帮派的头头。

  蓝香告诉我,她嫁过来的时候,白俊生已经是当地县城有名的黑老大之一,
垄断了郊区附近建材施工的生意,不过前几年政府在打击黑恶势力的时候被抓了
进去,不知白家通过什么渠道减轻了罪名,只坐了五年的牢,就办了假释出来了,
这正好是前几个月的事。

  我们转了一圈,也聊得差不多了。回到白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黄莺
与白莉媛两人好像已经说完体己话的样子,端坐在客厅等着我们,两个双胞胎早
就回房间看电视去了。

  「香儿,你回来的正好,我们要开始做饭了。」黄莺看到我们进门,她忙招
呼道。

  蓝香满口答应着,换了衣服就去厨房忙碌起来。

  「嫂子,我来帮你吧。」白莉媛也脱下身上那件紫貂皮草大衣,露出里面穿
着的米白色蕾丝包臀连衣裙,系上围裙就要去帮忙。

  「可别,莉儿你是客人,不应该做这些事的。好好歇着,我和香儿两个能忙
的来的。」黄莺忙阻止道。

  「嫂子,怎么说我也是白的女孩吖。祈生没娶媳妇前,都是我和嫂子你一起
做事的,你就让我再帮帮你几次嘛。」白莉媛抓着黄莺的手娇声道,看那情形就
跟女孩子向妈妈撒娇差不多。

  「呵呵,好吧,你这丫头。」黄莺奈何她没法子,只好点头应允了。

  这三个江南女子纤腰中系着围裙,在厨房中忙碌的样子,就像一幅年代久远
的美人画一般动人,时不时间着带着吴音的女子笑声,整个厨房一片活香活色。

  我自个无事,便走回大厅闲逛着。白家是一座大宅子,宽敞的一楼没有住人,
进门玄关正对着一个大厅,左边是一个厨房和餐厅,右边是一个类似娱乐室的大
房间,里面摆着台球桌和飞镖盘之类的游戏设备,两个小女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
视。

  看到我进来,双胞胎齐齐转过头来,露出笑容道:「表叔好。」
「你们在看什么呢?」我一脸轻松的走了过去,坐在她们身边道。

  「喜洋洋和灰太狼。」右边的小女孩指着电视屏幕,里面一群造型很可爱的
羊正在跟一只外表滑稽的灰狼在演绎着小孩子的故事,双胞胎看的津津有味。

  「你们哪个是忆莲、哪个是忆蓉啊?」我好奇的问道。

  「我是忆莲,她是忆蓉。」左边的小女孩指着另一个笑道。

  「不对,我才是忆莲,她是忆蓉。」右边的小女孩嘻嘻哈哈的反驳道。

  我仔细的把双胞胎看了又看,总算发觉了两人之间的差别,虽然小女孩五官
脸型身材都很像,但是其中一人的耳垂更圆些,另外一人的耳垂则相比较扁。

  我指着左边的小女孩道:「你是忆莲,对不对?」

  小女孩被我说中了,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另一个小女
孩有些怀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摇了摇手指表示要保密,这个小姑娘比较活泼,她上前拉着我的手摇了摇,
甜甜的喊了声:「表叔,你就告诉我嘛,我妈妈都经常认不出来呢。」

  「答案很简单。」我微笑着伸手指着她们的脖子说道。

  双胞胎的脖子上都挂着条银链子,链子下方有一只银质的长命锁挂在胸前,
上面除了凤鸟祥云图案之外,还分别刻着两朵花样,左边小女孩的是朵「睡莲」

  ,右边小女孩的是朵「芙蓉」,我正是通过这点分辨出两人的。

  待我轻轻道出缘由,两个小孩子这才明白,她们好像初次发现名字里的秘密
一般,很好奇的翻看着脖子里的银锁,相互取笑玩闹着。这两个小女孩相貌和脾
气都挺惹人喜爱的,我又没有大人常见的架子,所以很快就取得了她们的好感。

  「忆蓉,你们叔叔回家多久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着。

  忆蓉的性格较姐姐更为外向些,她很快就开口答道:「叔叔今年才回来的,
奶奶说他出国做生意去了。」

  「那叔叔也在家里住吗?」我继续诱导着。

  「有时候住几天,有时候在城里的房子住,叔叔经常带我们进城玩的。」忆
蓉一打开话匣就收不住。

  「城里的房子可没家里大,还有很多长得像妖精一样的阿姨,真讨厌。」一
直很安静的忆莲突然开口补充道。

  「是很讨厌,那些阿姨来的时候,叔叔就不陪我们玩了。」忆蓉一脸单纯的
附和着姐姐。

  通过与双胞胎的谈话,我弄明白了一些事情。白俊生是今年才回到家中的,
之前白家对外都是宣传他出国去了。从侧面的描述来看,这场牢狱之灾并未让其
伤筋动骨,他依旧过着颇为逍遥的生活,当然顾家从来都不是他的本色,而且他
好像也没有成立家庭的打算。

  我陪着双胞胎把动画片看了三、四集左右,能问的东西也差不多问出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喇叭的鸣叫,双胞胎反应迅速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嘴里
喊着「爸爸、爸爸」的就向门外跑去。

  等我走到玄关的时候,这对双胞胎已经扑入一个中年男人的怀中,这男人身
高约175 左右,虽然略有一点啤酒肚,但体型还算是正常,他身穿条纹呢子
西装,脚上的皮鞋擦得铮亮,理得短短的黑发贴在头皮上,上唇蓄着浓密黝黑的
小胡子,一张瘦削的长脸上满是踏实老练,但滑溜溜转的双目却透露着精明,老
远就可以感受到那股乡镇领导干部的气质。

  这男人就是我的大表哥,蓝香的丈夫,白祈生。他显然极为疼爱这对双胞胎,
不顾手上还拎着的公文包,在双胞胎苹果般的光滑脸蛋上亲了又亲,然后一只手
一个的抱起来向屋内走进来。

  这时黄莺她们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不顾手上还粘着白白的面粉,对着大
表哥招手道:「祈生,你快看看,谁来了。」

  白祈生的目光显示投到我身上,从他表情上看应该没有认出我,然后他转到
白莉媛身上,眼中突然亮了起来,那撇浓密的小胡子下咧开一个笑容道:「姑,
你回来了。」

  「嗯,祈生。你当父亲了,姑姑要好好恭喜你呀。」白莉媛露出一个温婉的
笑容道。

  「呵呵,谢谢了。」白祈生转而望着我,疑问道:「这位是……」

  「这是你石头表弟吖,他今年刚回家呢。」白莉媛忙介绍道,她的话音里有
些不自在。

  「啊哈,我说怎么有些眼熟,原来是石头啊。」白祈生很懂人情世故的打着
哈哈,他放下手中的双胞胎,上前抓着我的手把我好好看了一番。

  「嘿,小伙子越长越精神了,比我还高了一个头。」不等我回答,他伸手在
我胳膊上拍了拍,动作虽然不大但是挺有力气的。

  我微笑着叫了声「大表哥」,握手之间感受到浓浓的关切之意,虽然我与这
个大表哥年龄相距甚大,但是一向却是甚为敬爱他。他为人处世都很踏实厚道,
在我母亲这一族同辈间的威望很高,加上大舅舅年事已高,家族里很多事情都是
由他出面协调的。

  黄莺忙叫我们进屋,我与白祈生坐下来略略谈了谈这几年的变故,白莉媛在
娘家一直都是声称我在治病,所以我就按照她掩饰过的故事情节说了下去,白祈
生并未对此起疑心,想来这些年他并不了解我们家的具体情况,我只大概告诉他,
这几年白莉媛都在经商,家里的经济状况还算不错。

  我们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女人们的饭菜已经做好了,从厨房那边传来诱人的
香气,黄莺走出来对儿子道:「祈生,差不多该吃饭了,去帮你爸爸出来吧。」

  白祈生口中称是,白莉媛忙拍拍手解下围裙道:「等等,我跟你一块去,看
看大哥。」

  我也起身跟在他们后头,从大厅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我注意到这楼梯修得
很平缓,旁边还设有条防滑坡道。白祈生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说道:「我们这
里冬天阴冷潮湿,不放心老人在一楼住,这是为了方便爸爸上下楼的。」

  上了二楼,我们走进楼梯旁的一个大套间,里面的家具都很简朴古旧,与外
头形成鲜明对比。两排带玻璃窗的大书柜里放满了书籍,旁边的书桌上放着手写
的文稿和一副老花眼镜。穿过这个小房间,里面就是大舅舅的卧室了,窗明几净
的屋内摆设不多,除了一张旧式大床和一张藤编躺椅外,墙角还放着个搪瓷脸盆
与痰盂,室内有一股久居病人的异味。

  虽然室内有一台带加湿功能的电暖器在送着热风,但那张床上的被褥还是极
厚,被子下方躺着的老年男子正是我的大舅舅白崇儒。好多年没见,他好像老了
许多,已经是满头银发,脸上也布满了皱纹。但是斜长的浓眉,高挺的鼻梁,薄
薄的嘴唇,脸庞五官与白莉媛有几分相似,可以看出他年轻时肯定是个美男子。

  「爸爸,爸爸。」白祈生蹲下身子,凑到熟睡中的父亲耳边,轻声唤道。

  白崇儒张开双目,一对有些浑浊的眸子看了下儿子,然后投射在旁边的我们
身上,他的眼神中好像有股浓霾一般,纯然不见记忆中的睿智。

  「大哥,我来看你了,我是莉儿呀。」白莉媛方才进门后一直强忍着的泪水
忍不住脱框而出,她扑在兄长的被子上泣道。

  可是白崇儒却浑然不知般,只是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妹妹,口中微微颤抖着不
知道说些什么。

  「姑姑,姑姑。」白祈生轻轻拍了拍白莉媛的肩膀,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悲伤
无助的神情。

  「让我帮爸爸起床吧。」

  白莉媛这才意识到自己压着兄长的被子了,她忙站起来。白祈生坐到床沿,
先是拿起一件大衣盖在父亲肩膀上,然后伸手托着他坐了起来,让父亲靠在自己
身上,然后着手帮他换衣服。

  白莉媛忙走了上去,她毫不避嫌的伸手帮兄长解下蓝白条纹睡裤,然后拿起
裤子帮他穿好。白祈生目带感激的对她点点头,然后他从床边推来一只轮椅,我
上前帮忙将大舅舅抬到了轮椅上。

  白祈生仔细推着轮椅走出房间,沿着那条防滑带缓缓下楼。白莉媛走在他旁
边,面带忧色的悄声问道:「祈生……我哥的病情是不是更重了,他见了我都不
说话。」

  「嗯,爸爸这几年越发不好了,之前还会看看书,跟我们聊聊历史什么的。

  前年不小心摔了一跤后,渐渐的连家里人都记不得了。除了妈妈,其他人跟
他讲话都没反应。」白祈生叹了口气道。

  我与白莉媛闻言都一阵的难过。在过来的路上,她已经告诉过我,大舅舅前
些年患了帕金森综合症,有些不方便行动,没想到这病情是愈来愈严重了。刚才
在帮大舅舅换裤子的时候,分明看到他的两条腿上肌肉萎缩得很明显。现在虽然
坐在了轮椅上,但他的身上仍然在轻微颤抖着,穿着棉鞋的脚不停的踢在轮椅的
踏板上。

  可以看出白祈生对父亲十分的孝顺,他一路小心翼翼的护送着大舅舅进了餐
厅,把轮椅推到那张大圆桌前一家之主的位置。生怕父亲着凉的他还拿起条黑色
的羊绒围巾缠在他脖子上,配着大舅舅身上裹着的呢大衣,他清癯端正的脸庞在
灯光下依稀可见当年的儒雅风范。只可惜双目焕然无神,手脚脸颊不停颤抖着,
就连白莉媛在一旁不断跟他讲话也视若不见,好像整个人的灵魂已经不在这副躯
体上一般。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头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竹声。黄莺与蓝香
忙着将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端了上来,有醉鸡、熏鱼、八珍素什锦、腐竹红烧
肉、烤麸、鳗鲞等等。

  待这座充满江南风味的菜肴上齐后,我自考奋勇的拿起副18响到门口放了
起来,震天动地的炮仗声把大毛二毛和双胞胎惊回了屋中,随着一阵刺鼻的硫磺
味,宣告除夕夜的开始。

  大家都坐回圆桌上,蓝香把一盘放满了肉圆、鱼丸、鹌鹑蛋、皮肚、木耳的
粉条放在桌子当中,这道叫「大团圆」的菜是年夜饭必备的头道菜。白祈生先拿
小碗装了一碗给父亲,然后是母亲、姑姑和我,最后才装给双胞胎,一直眼巴巴
坐在椅子上等着小女孩们忙不迭的吃了起来。

  桌上已经烫好了一锡壶黄酒,蓝香提起锡壶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满,黄莺
忙叫道:「香儿,别忙活了,来一起吃饭了。」

  蓝香这才脱下围裙,有些腼腆的在桌尾坐下,黄莺举起面前的酒杯道:「今
天是大年三十,我们白家喜事连连,真真叫做大团圆了。来,大家干了这杯,庆
祝新年。」

  除了双胞胎,我们都把面前的酒喝干了。黄莺喝了半口却停下,把杯子凑在
丈夫嘴边,细声好语的喂他喝了剩下的几口。然后,她拿起一条餐巾绑在大舅舅
的胸前,拣了些桌上酥烂易嚼的菜放在一个海碗里,先在自己口中嚼脆了,然后
用调羹细细的喂给大舅舅吃。

  大舅舅见到黄莺之后,眼中的浓雾散了好多,他好像只记得这个结发之妻一
般,很顺从的听由她摆布,努力的张开还在颤抖着的嘴巴,把黄莺咀嚼后的饭菜
吞入口中,他的牙关不住抖动着,有时候菜汁和饭粒会从嘴角溢出,流到下面的
餐巾上,黄莺会轻轻的将他嘴角的污渍擦净,然后再继续喂他。

  大舅舅当年以出众的外表和渊博的知识在乡里著称,在他手底下不知培养出
了多少人才,走在街上人人都会尊敬的称呼一声「老校长」。而今满头华发的他
却只能屈身在轮椅上,像一个未长大的小孩般由自己的妻子喂饭。此情此景,让
我们看了心下恻然。

  可是黄莺对大舅舅的悉心照料又让我们大为感动,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对话,
但是一举一动和一个眼神间,流露的都是浓浓的爱意。我不由得向白莉媛看去,
她正痴痴的看着哥哥嫂子的动作入神了,眼框中有些晶莹闪亮的东西。我心中一
动,伸出筷子挟了些鱼丸放入她碗中,一只手放在她削肩上抚摸了下,轻声道:
「妈妈,你也吃些吧。」

  我难得有这么体贴的表现,白莉媛先是有些惊讶,很快她就露出了个发自内
心的笑容,她朝我点点头,挟着鱼丸送至嘴边,两片鲜红的樱唇轻启间,露出编
贝般整齐洁白的玉齿,轻轻的咬在雪球般的鱼丸上,然后嫣红的舌尖一闪,便把
鱼丸吞入口中,她修长纤细的脖颈上一阵蠕动,然后展颜对我笑道:「真好吃。」

  「我愿意永远喂你吃。」我对着她轻轻张口说出了这几句话,但却没有发出
声音来。

  聪慧的白莉媛很快就读懂了我的唇语,她看了一眼哥哥嫂子,然后轻咬下唇
瞄了我一眼,那对剪水双瞳中秋波荡漾,动人不已。

  回过头来,她红唇开合之间,也对我说了三个字,让我听了心花怒放。

  我把左手从桌底下伸过去,先是碰到白莉媛裙子上的蕾丝面料,然后触摸到
光滑细腻的丝袜上,白莉媛吃了一惊,大腿往回收了一下,她又不敢做出太大的
动作,生怕被家人看出端倪,只好放下右手想阻挡我的动作。

  我顺势将那只纤长滑腻的柔荑纳入掌中,她纤手轻颤了下,却没有抽身而去,
只好仍由我握着。

  隔着桌布,我不用担心其他人会看见我俩之间的这点小动作,对面那对双胞
胎正忙于碗中的食物,其他人则被我们的身子挡住了。

  我满怀柔情的抚摸着白莉媛的纤手,虽然目光所见不及,但是传来的触感却
丝毫不逊色,纤长的五指像白葱般细致,温软滑腻的皮肤就像凝固了的乳酪,我
张开五指与她的手心相对并拢着,我们的双手在桌子底下紧紧相握,她好像读懂
了我的意思般,嫣红的嘴角溢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正当我们沉溺于这种又私密又甜蜜的交流中时,白祈生端着杯酒走了过来,
我忙将手掌一松,白莉媛的五指很快滑溜了回去,我们迅速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
样子。

  「姑,我敬你一杯,祝你新年快乐,永远都这么美丽。」白祈生刚才喝了不
少酒了,他瘦削的脸上有一抹红色。

  「哎呀,谢谢了,祈生你这么客气干嘛。」白莉媛忙端起杯子与他碰了下,
两人都将酒喝完。

  白莉媛提起桌上的锡壶给两人添满,她端起杯子俏声道:「祈生,我也要敬
你。你工作提拔了,孩子也长大了,这是喜上加喜。姑姑祝你步步高升、一展鸿
途。」

  说完她也把杯中的酒喝了,白祈生却浑然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嘿,姑你说
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提它做甚么。」

  他喝完酒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搂着我的脖子说:「石头,你现在是
大人了,要记得好好孝敬母亲。姑姑为了把你养大吃了多少你知道吗,做人孝顺
是最重要的,切记。」

  「嗯,我知道。大表哥,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我看他有几分醉意了,忙
点头称是。

  目光却不由得朝白莉媛看去,正好碰上她看过来的双目,她好像读懂了我话
里的意思般,白玉般的脸颊上微微泛红,有些羞涩的轻咬红唇瞟了我一眼,那眼
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让我如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幸好白祈生没有说太多话,我们俩喝过一杯后他就起身走到大舅舅那里,黄
莺刚好也喂得差不多了,白祈生将轮椅推出餐厅,带他去台球房看电视。

  黄莺忙碌了一整会,这才有空开始吃饭,这些年来为了照顾大舅舅,想必是
让她辛劳了许多,但他们夫妇如此鹣鲽情深,也是羡煞旁人。

  那对双胞胎专挑鱼肉吃,现在碗里的饭还剩了好多,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蓝香
正在耐心的劝她们把饭吃完,俩小女孩怄气般耍赖不吃,性子一向很温和的蓝香
也有些恼火起来,重重的说了她们几句,双胞胎就咧开嘴巴哭了起来。

  黄莺见状,忙推开饭碗道:「两个宝贝,干嘛哭了。」

  双胞胎见势忙扑倒奶奶怀中,黄莺给蓝香做了个手势,搂住双胞胎,好声好
语的安慰她们道:「乖宝贝,现在是过年,不能哭的,要是现在哭了话,明年就
会不好看了。」

  「妈妈打我,我怕。」忆莲揉着眼睛委屈道。

  「别怕,别怕。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呀,你不好好吃饭,就长不大,爸爸妈妈
就没法带你出去玩了啊。」

  「我不要他们带我去玩,我要叔叔带我们去玩。」忆蓉的话一出,屋内顿时
安静了下来,黄莺与蓝香面面相觑,好像女孩口中提到的这个名字有种魔力一般,
让所有人顿时都被定住了。

  「奶奶、奶奶,为什么叔叔不回家吃饭啊。」忆蓉依旧追问着,纯然不顾黄
莺已经凝固了的脸色。

  黄莺好像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似得,她脸上纹丝不动的保持了半响,最
终有些疲惫似得对蓝香说:「香儿,你把宝贝们带去看电视吧,她们不吃饭就算
了。」

  蓝香没说什么,点点头领着双胞胎就走了出去。

  黄莺盯着眼前满桌子的饭菜出神,那一瞬间我觉得她是那么的瘦弱与无助。

  我记忆中的大舅妈一直都是那么的坚强与淡定,她很少跟人闹矛盾,也从不
凶声恶气,只是靠着她那温柔的话语,有礼有节的态度,别人就自然而然的听她
的话,敬爱她,并且愿意为她做事。

  她念的书并不是很多,自从嫁给大舅舅后,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靠大舅舅一
个人的工资不够家用,她就承包了镇上的招待所开饭店,总算靠着她的努力维持
着家庭的运转,并且送小姑子与孩子上学,让她们得到能力范围内的教育。

  只是眼前的她,虽然皮肤还算紧致,身段还算苗条,说话的声音依旧那么好
听,但之前所有表现出来的坚强与淡定都消失了,已是个正在步入晚年的妇人。

  餐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人了,气氛却回不到先前的热闹喜庆,外面传来阵阵欢
笑声与烟花爆竹的热浪,室内却像陡然降温了般寒意凉凉。

  我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却给白莉媛拉住了,她想了想开口道:「嫂子,你
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帮你把鸡汤拿去热一热吧。」

  黄莺这时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她的目光恢复了神采道:「莉儿,不要麻
烦了,我已经吃饱了。」

  「噢,那我帮你收拾收拾吧。」白莉媛踌躇了下,伸手去拿桌上的碗筷。

  这回黄莺没有出言阻止,她们俩开始收拾桌面,我正要去帮忙,黄莺拉住我
道:「别,你大男人家怎么能做这些,还是去看电视吧,这里有我跟你妈就行了。」

  我搔了搔头,正想往外走,白莉媛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我带
回来的礼物还没拿呢,你顺便去车上取一下。」

  我应了声是,走出门外。大毛、二毛正在围着一盆骨头享用着,打开霸道的
后备箱,我把几个盒子搬了下来,拿进屋内。

  这时候,我看到黄莺拿着手机正在接一个电话,在灯光下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白莉媛走了出来,看了下我手中的盒子,叫我先拿到台球室去,我照她的吩咐办
了。

  台球室里灯光开得很亮,电视里正在播着CCTV的春节联欢晚会。牛群冯
巩的插科打诨声中,大舅舅的轮椅摆在正中间,电视的荧光打在他微微颤抖的脸
上;白祈生斜倚在沙发上,西装领带都松开了,脸上带着醉意似睡非睡的;蓝香
搂着双胞胎坐在另一边,两个小女孩很精神的看着电视节目,时不时还发出一阵
阵笑声。

  白莉媛给大舅舅准备的礼物是一件厚实的海军呢大衣和一把派克金笔,给白
祈生的是一双普拉达正装皮鞋与金利来领带夹,给蓝香的是一个橙色的LV手袋
与Dior香水。白莉媛虽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挑选这些礼物,但是以白家如今的
经济状况来说,其实并不是算很贵重,不过白祈生和蓝香都很开心的接受了,并
连连道谢。两个双胞胎也吵着要礼物,白莉媛事先没有准备她们的那份,只好拿
了两条自己戴的玫瑰金手链送给她们,双胞胎很开心的拿了套在手臂上把玩。

  回到厨房那边,黄莺也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这时白莉媛拿出给她准备
的礼物,这也是所有礼物中最贵的一个,一只用和田黄玉打制的发簪,簪头是头
凤鸟的造型,口中含着一串珍珠,发簪通体澄黄透亮,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
芒。这是我们一起跑了好几家老行号才找到的,不但玉石本身就很难得,那工艺
更是市面少见。

  「你这孩子,花这么多钱干嘛。」黄莺也是个识货的人,她一看就知道这支
玉簪价值不菲,口中轻声埋怨道。

  「嫂子,你对我们家的贡献,哪里是一只簪子可以报答的。我现在也有能力
了,你就让我送你些东西,让我报报恩好吗?」白莉媛拉着黄莺的手,情真意切
的说着。

  「哎,你这孩子。一家人谈什么恩不恩的,以后千万别这么讲了,说出去被
人笑话。」黄莺显然也被打动了,话语中带着些许哽咽。

  「不嘛,我就是想让你戴戴看。好嫂子,你就答应我了吧。」白莉媛有些撒
娇的拉着黄莺的手直摇。

  黄莺显然很是喜欢这支玉簪,虽然口中埋怨白莉媛破费甚多,但在白莉媛一
再的恳求下,还是由她把簪子插在脑后的发髻中。

  果然,这支玉簪插在黄莺的头上,配合着她温婉贤淑的容貌,恬淡尔雅的气
质,真是恰到好处,虽然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但依旧有种历尽沧桑的美
感。

  白莉媛对自己礼物起到的效果很是满意,她动情的将黄莺抱了又抱,两个年
龄差距甚大,但各具美态的妇人相拥间,我看到黄莺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白莉媛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两人分开后,白莉媛转身把我拉到一边说:「我们晚上不在这里住了。」

  「什么?」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反问道:「那去哪里住。」

  「我想回老屋去,那里更熟悉,有安全感。」白莉媛的美目中有股恳求的神
情,让我难以拒绝,可是她所说的理由未免牵强了吧。

  「这样不好吧,舅妈、表哥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也
是人之常情,平日里精于人情世故的白莉媛应该不会想不到。

  「我跟嫂子说了,没关系的。」白莉媛突然凑到我耳边,她红唇中喷出带着
芳香的气息细声道:「老屋那边就我们两人,不好吗?」

  她最后那句话语带暧昧,让我浮想联翩。我感觉身上突然间热了起来,原先
的担忧也暂时被抛开了,忙不迭的应允了。

  这时黄莺走了回来,把一串钥匙交到白莉媛手中,她好像已经知晓了我们的
打算,轻声嘱咐着白莉媛:「这里是钥匙,屋子我一个礼拜有打扫一次,床单被
褥在你房间的柜子里。夜里会很冷,记得把取暖器带上。」

  待她吩咐完毕,黄莺亲自送我们出门,我发动车子开出去后,她娇小玲珑的
身躯还在路灯下静静站着,那支黄玉发簪在夜色中发着淡淡的光芒。

               第六十一章

  我驱车驶离白宅,在开发区出来的一条小桥上,迎面来了辆挺大的车,开发
区里的路灯很密,地面可视度很好的情况下,对面那辆车却毫无忌惮的开着大灯,
雪亮的氪气大灯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睛,我暗骂一句,不得已减慢了速度。

  那车擦身而过,朝开发区内部驶去,我在后视镜里看到,是一辆白色的Le
xusLX470,车牌号是苏B5218。白莉媛问我怎么了,我把那辆车指
给她看,她劝我别跟人动气,只是脸色却更加白了几分。

  在路上,我今天难得找到与白莉媛独处的机会,借此向她询问有关二表哥的
事情,因为从我们回到老家以来,就觉得家中有个奇怪的地方,大家都对他这个
人避而不谈,好像当这个人并不存在一般,但事实上有人谈起他的名字时,除了
我与双胞胎外的其他人都会感到不自在,原本融洽的气氛也顿时冷却了下来。

  白莉媛叹了口气告诉我,在白俊生出事之前,白家与当地居民的关系已经变
得紧张起来,要不是有外婆和大舅舅的威望撑着,镇上都没人愿意与白家来往,
鸟山镇的人还是比较淳朴善良的,白俊生虽然在乡里横行霸道,但人们只是惧怕
他,避而远之。

  可是就算白俊生再怎么坏,他也是大舅舅的亲生儿子,在他因为指使手下殴
人致死的事情爆发后,家里还是努力去帮他运作减轻了罪名。他得到假释出来后,
虽然原先的帮派成员都已被抓的抓、逃的逃,不过积累的财富却因为转移及时得
当,并没有被司法部门全部查收,所以他依旧在乡里过着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的
日子。

  「那我们有必要躲开他吗?」我有些不满道。

  「再怎么说他也是姑表亲戚,要是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你大舅舅还在病中,
惊倒老人家怎么行。」白莉媛说得也挺有道理的,她见我有些接受了,继续道:
「你别担心,他再怎么惹是生非,还有大舅妈可以说他。」「再说,咱们好不容
易可以避开其他人了。大过年的,又何必管别人的事情呢。」白莉媛玉脸上多了
两抹酡红,她语音羞涩中带些柔腻,越说越细声了。

  我心中一荡,脚下不由得狠踩油门,SUV在狭窄的街道上穿行,只用了5
分钟就抵达了老屋的门前。

  用黄莺给的钥匙开门后,我们踏入了这间漆黑的屋子。白莉媛凭着印象在门
边摸索了下,找到并拉动了电灯开光,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老屋并不大,面积只有80平方米左右。镇上老街的房子差不多都是清末民
初所建,在外公的手上曾经修缮过一次,但随着岁月的侵蚀不免露出颓旧的神色,
再加上没有人在内居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缺乏人气的灰土味道。

  老屋的结构是典型的江南民居,左厨右厕,当中一个小厅子,背后则是天井,
小厅左右是两间厢房,楼上则另有三间正房。楼下是青砖垒砌的墙根,墙上的粉
白已经染上斑驳的色泽;楼上则全是木质结构,方面通风换气、避免潮湿。

  虽然久无人居,所幸屋内的物件和环境还算干净,土墙与木梁间也没有爬上
蜘蛛网,想来大舅母还是时常有过来打扫的。顶梁上那盏白炽灯把淡淡的米黄色
光线洒向室内,照在静静躺在原位的老旧家具上,时间好像在这里停步了一般。

  回到自己儿时生活的地方,白莉媛好似被唤醒了体内的另一个自己般。她一
双美目晶莹闪烁,快步穿行在老屋内,纤细的玉手突然拿起这个看看,然后又抚
摸一下那个,好像每一处摆设都能勾起美好的回忆,嫣红的嘴角不时挂着甜美的
微笑。

  「你先别看了,我们晚上住哪呢。」我看白莉媛脚下好像停不住似得东看看
西看看,忍不住开口发问道。

  「坏蛋,怎么就心急啦。」白莉媛妩媚的对我一笑,她一踏入这个屋内后,
整个人从神情到语气都年轻了许多,此刻美目中更是充满了狡黠。

  「是啊,一整天都没好好抱你了,忍得好辛苦。」我从背后搂住了白莉媛,
把鼻子深埋入发髻根部那白玉般的脖颈中,她身上的紫貂皮草大衣毛茸茸的,皮
毛很柔软、很暖和、很舒服,那种高级皮草的气味混着她芬芳迷人的气息,令人
沉醉。

  「嗯。」她轻轻的从口腔中吐出一声,我挺拔的鼻子磨蹭在她娇嫩滑腻的肌
肤上,感觉皮草大衣内的胴体饱满丰腴,隐隐约约还在发热。

  「好啦,先让我带你去歇息的地方吧。」白莉媛虽然身体上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她还是轻轻摆肩挣脱了我的怀抱。

  楼下的两间厢房是舅舅、舅母与表哥们居住的,外婆则住楼上的正房,白莉
媛未出嫁前也是住在楼上,所以她引着我往楼上走去。

  白莉媛在前头走着,裹在黑色小羊皮长筒尖头靴内的两条大长腿迈着优雅的
步伐,尖头长筒靴那7厘米的细跟踩在老旧的木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
响。她身上那件紫貂皮草大衣随着脚步向上一缩一缩的,露出肤白色超薄玻璃丝
袜根部的花纹,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她下身好像除了丝袜外什么都没穿一般,这
一截裹在肤白色玻璃丝袜内的长腿修长丰腴,夹杂在皮草大衣的紫色与长筒尖头
靴的黑色中,随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摆一摆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极为诱惑。

  我一只手提着取暖器,另一只手忍不住伸了出去,贴在那肤白色玻璃丝袜的
大腿根部,白莉媛轻颤了一下,纤手向后打了我一记,嘴里嗔道:「讨厌,毛手
毛脚的想干嘛。」我「嘿嘿」一笑,没说什么。但那只手却不依不饶的附在她大
腿上,还顺势向上游动着进入了皮草大衣内,直至碰到蕾丝裙底才作罢,我张开
五指抓在裤袜裆部,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但指间已经充裕着丰腴饱满的滑
腻臀肉。

  白莉媛这回没有再做阻拦,她仿佛默认了我的动作一般,任由我肆意抓摸揉
捏着那两瓣丰硕的肥臀,只是她那裹在长筒尖头靴的长腿越发绷直了,不堪一握
的纤腰摆动频率也更加频繁,带动着皮草大衣下那丰臀上的滑腻臀肉不住抖动。

  不过我这支手的享受没持续多久,二十几级的木楼梯很快就走完了。白莉媛
引导着我,走至楼梯右侧尽头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没有上锁,红漆已经褪色的
木门应手而开,电灯亮了起来,照着二十平方左右的室内。

  房间并不大,但是里面却十分整洁,只摆着几件日常必需的家具。靠墙这边
立着个2米高的褐色木质衣橱,衣橱对面靠墙摆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两者之间
靠墙放着一张四脚书桌,桌子上放着一具梳妆盒与一张圆镜。

  「嫂子真好,她一定时常帮我整理房间。」白莉媛嘴里赞叹道。的确这间屋
子比其他地方都更为干净,室内有着股樟脑丸的味道,家具上甚至都没有积尘。

  「咿呀。」白莉媛推开了书桌上方那扇窗子,雨后清新的空气钻了进来,让
我精神为之一振。

  白莉媛在书桌前的春凳坐了下来,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射在她身上,那羊脂
白玉般的脸和手越发白的惊人,她那对秋水双瞳中带着朦胧的月色,很专注的看
着手中那张镜子。

  我轻轻走至她身后,看着镜中那个百合花般的美妇人,眉如秋黛,目若春水,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樱唇微启,贝齿细露,盘在脑后的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雍
容华贵,挂在颀长白嫩脖颈上的雪花钻饰光彩照人,光洁丰腴的鹅蛋脸无处不透
露着成熟美人的风韵。

  遥想二十多年前,她也是这般的坐在桌前,对着这面镜子细细梳理自己的容
颜,期待憧憬着自己心爱的人儿早日到来。数十年弹指一挥间,这月色一如既往
的温柔缠人,只是坐在窗前梳妆的女子再也不复当年的青春可人了。

  「我老了么……」白莉媛口中喃喃自语着,一只白葱般纤长的小手按在腴白
滑腻的脸颊上,看着镜中的自己黯然神伤。

  「不,你一点都不老。」我口中温柔的说着,俯下身子在她圆润莹白的耳珠
上吻了一记。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丽的女人。」我的情话说得如此亲昵自然,白莉
媛听在耳中极为受用,她一对翦水秋瞳里透露出甜蜜的笑意,我忍不住向前一探,
张嘴就朝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吻去。

  白莉媛极为配合的迎了上来,我双唇重新沾上那两片久违的樱唇,口鼻间传
来那股如兰如麝的诱人香气,身上积蓄已久的欲望开始勃然蓬发。我如痴似狂的
含噬着白莉媛丰润鲜红的双唇,舌头轻车熟路地向她编贝般洁白玉齿的牙关伸去。

  白莉媛则毫不掩饰用她柔腻的樱唇迎了上来,同时将将那肥厚滑腻的粉嫩香
舌伸入我口中绞动,与我的长舌尽情纠缠相互蹂躏着,我们彼此以娴熟的湿吻唇
舌,交织津液、横生缱绻,一股股玉液香津由她口中灌入了我嘴里。

  「唔……嗯……」白莉媛鼻中发出荡人心魄的颤吟,她一只白葱般的修长纤
手向后扶在我脸上,身子向后倾斜45度与我口舌相交着。

  「嗯……」双唇被我霸道的占据着,白莉媛只能用鼻腔哼哼咿咿的呼吸着,
檀口中不住发出让自己脸红心跳的甜腻呻吟。

  鼻间萦绕着白莉媛独有的如兰如麝体香,嘴里品尝着熟年美妇那种芬芳甘甜
的滋味,让我越吻越深,白莉媛那张樱唇完全被我的强势所掌控了,任由我的长
舌在那温暖湿润狭窄的口腔中索取着她的津液,掠夺着那条滑腻柔软的粉嫩香舌。

  我感觉自己下体的巨茎已经勃然挺起了,隔着裤裆正好顶在了白莉媛身上的
紫貂皮草大衣上,我借着这跟坚硬如铁的玩意在她大衣柔软的毛皮上磨蹭着,同
时左手向前撩起白莉媛皮草大衣的前襟,散发着灼热气息的手掌毫不犹豫的伸了
进去,抚摸在那裹着修身蕾丝短裙的滑腻纤柔腰身上,慢慢摩挲,细细揉搓,轻
轻爱抚。

  她身上那件皮草大衣的扣子很紧,我索性伸手拨开雪白酥胸上的那对水钻项
链,右手从皮草大衣的大翻领中向下深去,在贴身的蕾丝短裙和丝绸文胸的下方
找到了那对丰腴肥硕的雪白玉乳,五指抓在极富弹性的饱满肉球上,那滑腻柔软
得像雪团般的乳肉在我手指间溢出来。

  我双手联合上下夹击,白莉媛胸前和腰间最私密和敏感部位的娇嫩肌肤被我
的大手摩挲揉搓得软软酥酥的,令她整个娇躯都不由自主的顺着手掌爱抚的力度
和节奏轻轻扭动起来,似含羞躲避又似曲意迎合。

  我双臂搂着那对暖和柔软的毛皮,双手尽情地在那滑若凝脂的娇嫩肌肤上肆
虐着,尤其是源自白莉媛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天然体香,简直就是世间最出
色的诱情之香,使得我下身的欲望昂首挺胸,越发狰狞。

  我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开始不老实的向内进发,撩开白色蕾丝短裙的下摆,
五指按在了肤白色超薄玻璃丝袜的裆部,虽然隔着里面那层丝绸小内裤,但已经
感受到她胯下那处饱满高耸的肥美玉丘,双指好像还有点湿湿的感觉,难道白莉
媛已经动情得开始流水了吗?

  我的五指正要进一步向那处玉丘进发时,白莉媛突然伸手按住了那只作恶的
大手,她努力把自己的香舌从我口中拔出,嘴中细细娇喘着道:「别……不要…

  …等一下吖。」「怎么了,宝贝。我已经想要你很久了。」我以为这是她惯
常的矜持,嘴里不在意的问道,手里继续着先前的动作。

  但白莉媛伸出两只手抓在我胳膊上,她两道细长的秀眉蹙了起来,脸上带着
几分娇羞,吞吞吐吐的道:「不是的……是人家……那个……要到了。」「哪个?

  什么要到了。」我心中一惊,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心想不会这么不巧吧,
都箭在弓弦上来了,你还跟我来这一招。

  「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上厕所。」白莉媛好像看出我脸上迟疑的神色,她
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然后轻咬着下唇道。

  「人家一天都没上过厕所了,憋了好久呢。」我看她薄怒轻嗔,一脸小女人
的可爱情态,原本心头的失望淡了几分,忙松手让她站了起来。

  「乖啦,我很快就回来了。」白莉媛见我裤裆中鼓鼓囊囊凸起的一大块,有
些俏皮的在上面摸了下,好像在安慰它们似得,轻声道。

  「别心急,晚上时间还多着呢。」说完,她理了理身上有些歪了的绛紫色皮
草大衣,踩着7厘米高跟的长筒尖头靴朝楼下走去了,留下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的我挺着高耸的裤裆站在楼上。

  「石头。」白莉媛没走多久,她清亮的声音就从楼下传来,她这不刚下去吗?

  又怎么了。我循声走下楼梯找到厕所位置,颜色古旧的木门紧紧闭合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敲了敲门,询问道。

  「家里没装热水器呢,你帮忙烧点开水,我等会儿要洗洗脚。」白莉媛的声
音略带些焦急,看来她这一趟需要的时间可不短。

  白莉媛也没说应该怎么烧水,我自己跑到厨房看了下,大灶上的锅里有灰尘,
煤气灶的点火不灵,看样子气罐里也未必有气,总算在橱柜里找到个热得快,拿
一个大木桶装满了放进去,就这样烧起水来。

  「快好了吗?」看到白莉媛还在厕所,我忍不住问了声。

  「没呢,再等会。」白莉媛的声音比先前舒缓了许多,但她并没有快要出来
的意思。

  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上个厕所也要拖拖拉拉的,我摇摇头返回楼上房间。

  脱下身上的风衣挂好,我感觉有一股凉意袭来,忙上前把窗户给重新关上。

  我把大舅舅家带来的取暖器插电打开,让暖风打在封闭的房间内,好提升一
下屋内的温度,让白莉媛回来可以脱下身上的皮草,然后我们就可以做一些爱做
的事情了。

  脑海中想到白莉媛将紫色皮草大衣下莹白丰腴的肉体,我嘴边刚泛起一丝笑
容,突然间整个室内暗了下来。

  糟了,自己怎么忘记了,楼下还在用热得快烧水呢,这下子肯定是过载了。

  不过容不得我追悔和纠正错误,因为此时楼下已经响起一声极为惊恐的尖叫。

  「吖……」我听到白莉媛的尖叫声,顾不得其他东西,立马摸黑朝楼下奔去,
五步化作三步跑到厕所前一推,并未反锁的木门应手而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见
人影,封闭的空间内都是白莉媛独特的诱人体香,夹杂着几丝成熟妇人分泌物的
异味。

  「我在这呢。」墙角传来白莉媛有些惶惶的细声,听到她的声音我定了定神,
原本提到嗓子口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

  「怎么灯都灭了,是停电了吗?」白莉媛疑惑的问道。

  「没事的,刚才跳闸了而已。」我边轻声解释着,边掏出手机点亮了屏幕,
借着液晶屏发出的微弱光线,我看清楚了厕所内的情况。

  这个厕所很小,还保留着上个世纪农村的构造,一块长条石砌成的洗衣台上
放着几个盆子,在里面的角落里用水泥浇灌了个蹲坑,白莉媛正双手抱在胸前蹲
在厕位上。

  手机发出的光线并不很亮,但仍可以看清白莉媛那张美艳玉脸上的惊慌之色,
脑后端庄发髻上的纯金花苞发带和脖子上那串璀璨钻石项链在黑暗中发着微光,
她上身那件紫貂皮草大衣已被撩起在腰间,以免碰到水泥地上弄脏。肤白色超薄
玻璃丝袜已经褪到膝盖上,两条裹在黑色小羊皮长筒尖头靴内的长腿踩在7厘米
的高跟上。
由于蹲姿的缘故,那修长纤细的小腿显得更长了,两条玉藕般大腿上的白肉
拥挤的贴在长筒靴后,满月般的丰腻肥臀与大白腿相接之处,那具光洁饱满得像
大白桃般的白虎蜜穴完全暴露在我眼前,蜜穴中间两片丰腴嫣红的花瓣微微张开,
当中那道鲜红鼓胀的嫩肉小嘴上水光荡漾,好像前不久刚刚排完的液体尚未擦拭
干净。

  「坏蛋,你在看哪里呀。」白莉媛明显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她把鲜红的下唇
咬得紧紧的,语带恼羞的问道。

  「没,我没看呢。」我嘴里慌不择言的答着,但是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动弹不得,半张着口只顾呆呆的看着她雪白丰腴妖艳淫靡的下体。

  此时,白莉媛赤裸着雪白丰腴的下身,蹲在不洁场所的囧样完全暴露在我眼
中,虽然我们早就超越界限达到极亲密的肉体关系,但在这种场合下把下体完全
暴露在我面前,还是初次。

  白莉媛想要拉起裤袜,但蜜穴上的液体尚未擦干净;想要阻止我手中的光线,
却又分不开手,只能分开着大白腿仍由我的视线在她桃花源中施虐。左右为难下,
她双目泫然欲滴,急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快转过去吖,不然我怎么起来。」白莉媛语带哭音的叫嚷道,我这才回过
神来,忙转过身子不敢再看她。

  「还不够,你再朝外面走几步。」白莉媛不依不饶的指挥着,我只好按吩咐
照办。

  待我走到门口,白莉媛并未立即站起身来,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遄急的水流声。

  原来前面跳闸的时候,白莉媛体内还残留着一股液体未尽,在我进来后她一
直强行憋着,我的转身减轻了她身上的压力,之前一直绷紧的收缩肌立马松弛了
下来,憋着的液体忍不住就当场喷了出来,这倒是令我始料不及的。

  听着那股不合时宜的水声排尽,然后又是悉悉索索的撕纸巾的声音,以及拉
裤袜和整齐衣裙的琐声。过好一会儿,那长筒靴鞋跟清脆的敲地声朝我靠近,我
刚转过身来,一团柔软顺滑的皮草就挟着香风扑入我怀中。

  「死石头、臭石头,你这是存心让我出丑是不是。你也太坏了,好讨厌吖你。」

  白莉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水葱般的纤细白手抓着我肩膀胸前就是一阵又掐
又捏,她这回是真下了手劲,尖尖的指甲抓得我身上一阵阵刺疼。

  此时我可不敢得罪这只母老虎,只好任由她用爪子在我身上抓挠,同时口中
发出夸张的喊疼声,待她怒气稍稍消退了一些,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不少后,我才
一把将口中细细喘着气的白莉媛搂入怀中。

  「好啦,气消了吗?」我温柔的轻抚着她娇嫩滑腻的脸颊道。

  「哪有那么快。都是你,都是你,让人家脸都丢光了。」白莉媛嘴里虽然这
么说着,但我听出她话里并不是真的怪我,只是身为一个女人,而且血缘上还是
我母亲的女人,让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光着下身如厕的模样,从心理上产生十分
羞耻的感觉也是正常的。

  「哪里丢了,我看这张脸还是好好的,还是这么漂亮呢。」我故意装作不知
道的样子,用手轻轻托起她纤巧的下巴,岔开话题逗着她。

  「漂亮有什么用,你看到人家那丑样子,以后肯定会嫌弃我的。」白莉媛撇
了撇嘴道,她念兹在兹担忧的都是自己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乱讲,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那么的美。」我知
道她内心还是极为不自信和不安定的,忙出言好声安慰道。

  「又来甜言蜜语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白莉媛嘟着樱唇道,
但我看出她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不少。

  「嘴上说当然不够了,我会用行动来证明的。」我耸耸肩道,看着白莉媛脸
上渐渐绽开甜蜜的笑意,忍不住又将她搂入怀中,大嘴封上她湿润的樱唇,她也
动情的回应着我,两人相拥着湿吻了好一会儿,直到双方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彼此。

  「咱们能不能换个地位继续呢?」我大力的抽了抽鼻子,脸上带着微笑道。

  「虽然你身上出来的气息都是那么的香甜,但是闻久了也没多大好处吧。」

  白莉媛很快领会了我一语双关的提示,她略带薄嗔的举起粉拳又要捶我,我
这回可不愿意白挨,身子一闪就向外跑去。白莉媛蹬着7厘米高跟的长筒尖头靴
追在后头,我故意放慢脚步让她追上,但总在要抓住我的瞬间脱离她的手掌,弄
得她不甘心又不死心,我们在这空间不大的厅子里追逐嬉闹了一阵子,才反身抱
住已经娇喘吁吁的白莉媛。

  这时,天井中有柔柔的月光照下来,依稀可以看清对方的五官轮廓。隔壁传
来春晚上小品节目的欢笑声,但我们只是静静的相拥着,听着对方此起彼伏的心
跳,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但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喂,难道我们得在这黑漆漆的地方站一个晚上吗?」良久之后,白莉媛才
先开口说话。

  我一想也是,遂放开了对方,两人摸索着回到了厅子里。在白莉媛的指导下,
我先找到了电闸的位置,才发现问题比想象的要棘手,保险丝好像已经很老旧了,
在这次过载中已经烧坏。我在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换的保险丝,看来今
晚是修不好这个玩意了。

  当我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白莉媛,她却好像已经预料到了一般安慰我道:「没
关系的,没电就没电了,影响不大。」「你猜猜看,我刚才找到了什么?」她双
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小孩子努力隐藏又忍不住想炫耀的神情道。

  「什么?」我摇摇头,心情不是很开朗的问道,心想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
隔空猜物。

  「当当当当。」白莉媛没有受我影响,她口中俏皮的念着,然后藏在身后的
双手向前一伸,两只手腕粗细的红蜡烛躺在她腴白纤细的手掌心。

  「有了这个,你还怕没有光明吗?」看着眼前这个美人一副小姑娘在炫耀自
己的发现一般,那顽皮可爱的样子让我我真是爱得不得了。

  点亮了红烛,屋内顿时有了光明,我拉着白莉媛的手走进厨房,搬了把长条
凳让她坐下,然后把红烛放在她身边的桌上。

  「我们来这里干嘛?」白莉媛有些不解的问道。

  「前面给你烧了热水,虽然并不是很烫,但还算热热的。」我边说着边拿来
一个木盆放在她脚边,然后把那通烧了一半的热水倒入盆中。

  我的体贴显然打动了白莉媛,她微微抿着樱唇,目光中极尽温柔的看着我的
动作。我蹲下身子,轮流伸手抬起她修长笔直的小腿,拉开长筒尖头靴的拉链,
将那只被束缚了一天的纤长玉腿解放了出来。

  接下来要脱她的裤袜可没那么容易了,白莉媛摆摆手示意她自己来。她抬起
两只大长腿踩在条凳上,然后直起身子高高的站了起来,伸手将紫貂皮草大衣向
上捋了捋,顺势从纤细的腰间抓住裤袜的裆部褪到臀部以下。然后她屈膝将高挑
丰腴的身子坐了下来,抬起一条又长又直的雪白玉腿,用手把丝袜往脚尖方向扯,
随着肤白色超薄玻璃丝袜渐渐褪下,露出整条如白藕般的修长笔直的玉腿,从亮
着朱红色指甲油的纤细莹白脚尖到雪白丰腴的浑圆大腿根,形成一道如拉满的弓
弦般的优美曲线,看得我目眩神迷。

  待她如法炮制将两条大长腿上的丝袜都褪尽后,我伸手握住那柔软纤巧的足
踝道:「我来帮你洗吧。」「不好吧,我自己来就行了。」白莉媛的脚踝落入我
手中,她目带羞涩道。

  「听我的,你乖乖坐着就好了。」我霸道的话语让她不敢再言,只好任由我
抓着那两只白生生的长腿,移到木盆边上。我先是用手试了试水温,确定温度刚
好不至于烫到她娇嫩的肌肤后,才握着那两只玉足放入盆中。

  即便已经饱尝她身上的每一处绝色,但我每次看到白莉媛这双玉足的时候都
会再次生出惊艳的感觉。浸在水中的纤细玉足雪白如玉,玲珑可人,脚面的皮肤
光华细腻,透过细腻半透明的白嫩脚背皮肤,隐隐可见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脚
踝纤细而不失丰满,柔若无骨,曲线优美,脚弓稍高,脚后跟处的皮肤甚至能看
出皮肤的纹路,脚指匀称整齐,如十棵细细的葱白,涂着朱红色亮滑指甲油的脚
指甲如颗颗珍珠嵌在白嫩的脚指头上,光洁柔嫩,大小适中,十根脚趾头乖巧的
靠在一起。虽然经常穿高跟鞋,但是她的玉足却保养得几号,从脚底到脚掌面没
有一点茧子,整个脚掌是一条优美的弧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我用手掌捧起水
轻轻的浇在那羊脂白玉般的长腿上,手掌拂过小腿肚上滑腻柔软的白肉,只觉得
一股电流从手掌心划过全身,然后下身不由自主的又硬了起来。从我蹲着的角度
向上看去,在如豆般的烛影摇红下,那两条如藕般白晰修长纤细玉腿从紫貂皮草
大衣的下摆伸出,纤细的小腿雪白光滑好象一截玉藕,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发出
迷人的光泽来,紫貂皮草大衣的下摆遮不住修长结实的大腿,由于两只玉足都在
我的手掌中的缘故,她那两条大长腿得伸得笔直如锥,令大腿根部白玉光洁的肌
肤差不多完全裸露,视线顺着她光洁滑腻雪白丰腴的长腿上移,隐约可见她胯下
那条月白色真丝小内裤的痕迹。

  白莉媛端坐在条凳上,看着我俯身细细清洗把玩着她的长腿玉足,雪白娇艳
的脸颊呼地一红,那两条大白腿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光洁如玉的脚面也绷了起
来,五根花瓣般的白嫩脚趾蜷缩了起来,玉足的脚后跟在热水中烫了一会儿,呈
现出好象熟透了的樱桃般嫣红色,但却依旧又软又滑,从侧面看形成一道妙不可
言的弧线。

  我仔细用手清洗着她的玉足,每一处皮肤、每一个角落、每一根趾缝都不放
过,就像一个艺术家在研磨他手中的作品一般。待将玉足在水中清洗了多遍后,
用一块柔软的毛巾将她擦拭干净,最后我捧起这对巧夺天工的玉足,以充满虔诚
感恩的心情俯身吻在温软香滑的脚面上。

  「唔……别,好痒呢。」白莉媛裸着丰腴肥白的美臀与两只光溜溜的大白腿,
自己娇嫩纤巧的玉足被我捧在手中细细轻吻,我的舌头舔过她腴白细腻的脚面,
那种被亲生儿子舔舐的禁忌刺激让她浑身发热,她有些难耐的并和那双纤长玉腿,
话音里充满想要拒绝却有些不舍的矛盾。

  我把白莉媛的玉足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虽然我对这两只完美的的玉足百玩
不厌,但毕竟夜间天气太冷了,我怕她光着两条腿在空气中太久会感冒,只是亲
吻舔舐了两遍就收手。

  在屋子里搜索了一遍,并没有找到拖鞋的踪迹,我索性单手揽住那对修长的
大白腿,将白莉媛像小女儿般抱在胸前。白莉媛被我刚才这么摸揉舔舐,浑身好
像骨头都酥软了般,她玉面生春、俏脸飞红的坐在我手臂上,细长的胳膊勾住我
的脖颈,两只美丽眸子里秋波荡漾好像要滴出水来。

  我一只手抱着白莉媛,另外一只手拿着烛台,一步一步的向楼上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才发现那张老式木床上空荡荡的没有被褥,白莉媛看到我失望的
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朝对面的衣橱指了指,示意我过去看看,我只好抱着她
走到衣橱前,她就这样躺在我怀里打开了橱门,果然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些衣
服与被子。

  借着蜡烛的红光,眼尖的我瞥见角落好像放着双女鞋,伸手取过来递给她,
白莉媛就像发现什么宝贝般,抓在手中看了又看。这是双3厘米高的大红色绊带
凉鞋,款式与材质都是上个世纪的风格,鞋头有一根横向的带子,然后中间伸出
一条带子连接到足踝部位的绊带,这双凉鞋虽然洗得很干净,但脚后跟与鞋底的
磨损痕迹,证明这双鞋子曾经被频繁使用过。

  「这是我出嫁前穿过的,没想到嫂子还保留得这么好。」白莉媛感触颇深的
抚摸着红鞋子叹道。

  「我来帮你穿上吧。」我边说着,边把她放在了春凳上,然后将那两条白藕
般修长纤细的玉腿置于自己膝盖上,一只手托起弯弯如弓的玉足,一只手拿着红
鞋子套了进去。

  待我将两只红鞋子都套在她脚上后,白莉媛带着几分娇羞从我身上跳了下来,
她在榉木地板上垫垫脚尖,侧侧小腿,充满喜悦的欣赏着自己脚上的红鞋子。

  时隔多年,虽然白莉媛的玉足比姑娘时丰腴了不少,但这双37码的女鞋还
是可以容纳的,有些紧的鞋头空隙中露出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雪白纤趾,白皙娇
嫩的脚背在红带子下若隐若现,光溜溜雪白修长的玉腿踩在红鞋子中,像一只高
挑挺拔姿态优雅的鹤。

  穿上红鞋子后,白莉媛便忙碌着给床上铺起被褥,她背着身微微弯下腰整理
垫被,身上的紫貂皮草大衣向后翘起不少,露出一小截丰腴圆润的白臀,两条如
锥般修长笔直的大白腿踩在红鞋子内,上半身的雍容华贵与下半身的清凉性感形
成极大的反差,那两条雪白的大长腿就像两根玉柱般傲然挺立,随着她上身的动
作不住摆动着。

  我裤裆里已经坚硬挺立许久了,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上前贴在白莉媛身后,
两只大手抚摸在大白腿的内侧游动着,我的骚扰让白莉媛有些心烦意乱,她向后
摆了摆丰臀嗔道:「讨厌,别影响我做事行吗?」「宝贝,我没有影响你啊。我
也是在做事,做我们爱做的事。」我口中调笑着,手里却一刻都不停的活动着,
三下五除二就将她那件紫貂皮草大衣脱了下来,然后是里面那条米白色蕾丝短裙,
白莉媛虽然想要摆脱我的骚扰,但她手中忙着铺被子,根本无力抵抗我的动作很
快,不一会她羊脂白玉般的胴体上只剩下一条轻薄窄小的银白色真丝内裤,一条
纹着白色百合花纹的银色丝绸文胸约束着呼之欲出的饱满丰乳。

  不过此时,白莉媛也把那床面料已经有些旧但仍很干净的被褥铺好,我掀开
那条绣着花鸟图案的锦面棉被,顺势抱起她雪白丰腴的玉体往床上一放,然后将
纤足上那双还未穿热的红鞋子脱下,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解开自己的衣裤,将那
根忍耐已久的巨龙释放出来。

  我赤裸着体毛浓密的强壮身躯爬上床,满心欢喜地将白莉媛搂入怀中,隔着
百合花纹的银色丝绸文胸将雪白丰腻的饱满嫩乳握入手中揉搓,接着用嘴贴上丝
绸文胸包裹的饱满乳房,闻着嫩白乳肉散发的醉人乳香,伸出舌头舔动丝绸文胸
中央微微硬立的凸点。我的手轻车熟路地贴着她腻滑的皮肤摸到后背解开丝绸文
胸的背扣。

  文胸的搭扣刚一解开,那一对白玉香瓜般的丰腴肥乳就像被松开的弹簧般跳
了出来,两只极富弹性的雪白肉球是那样的白嫩,两颗粉红色的樱桃高高挺立在
乳尖。白莉媛在我灼灼的目光下有些羞涩,她那两条柔滑细长的玉臂垂在乳峰两
侧,使原本深邃的乳沟更加诱人。

  「吖……你刚才叫我什么呢?」白莉媛极力咬着下唇问道。

  「宝贝呀,你是我漂亮迷人的心肝大宝贝。」我嘴里甜言蜜语道,情不自禁
的低下头,将脸伏于她丰盈香馥馥的酥白雪乳中间,张开大嘴贪婪地吸吮着她那
两颗粉嫩的樱桃。

  「这样不大好吧,我可是你妈妈呢——吖。」她嘴里虽这么说,但是腴白的
娇躯却不住的蠕动着,口中低低的发出细细的轻吟。两根细长的玉臂却抱了上来,
白葱般的纤指在我背上热情地抚摸着。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今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不掺杂其他任何东西。」我灼
热的唇在那团雪白肥腻的丰乳上滑动着,时不时将那娇挺的粉红樱桃纳入口中尽
情挑弄。

  「唔……好痒……轻点儿呀。」「可是,我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个叫法,你要
给人家点时间嘛。」白莉媛的手开始按在我的脑后,让我更加贴近她丰腴白腻的
肌肤上,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雪白纤指在我的黑发中穿梭,鲜红的樱桃小嘴里开
始轻微的发出阵阵充满愉悦的呻吟。

  「那我叫你什么?小莉?」我抬起头,略带开玩笑的问道。

  「不要,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白莉媛好像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般,
玉脸上多了一层阴影,摇头表示反对。

  「那叫你莉儿怎么样?」我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昵称。

  「你又不是我哥哥嫂子,这样叫显得你比我老很多,怪怪的。」白莉媛这回
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不过她鲜红的小嘴依旧嘟着,好像并不是十分的逞心如意。

  「那么……」我搜肠刮肚的又想了想,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一
个很久之前曾经听过的昵称。

  「叫你' 媛媛' 好吗。」我微笑着说出了这两个字。

  「好吖,好吖,我喜欢这个叫法。」白莉媛玉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朵美丽的笑
容,她好像被这两个字勾起了深藏在心底的回忆般,双眸中透露着缅怀与憧憬道。

  「你爸爸以前就这么叫我的。」「媛媛。」我看她这副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
忍不住温柔的叫了一声。

  「吖?」白莉媛闻声绽露微笑,甜甜的回了我一句。

  「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以后在我面前不能再提起别的男人,就
算是爸爸也不可以。」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虽然我的话看起来有点像是在
吃醋,但其实是在强化她对我们关系的认识。

  「噗」我煞有介事的样子,逗得白莉媛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花枝乱颤的笑了
一会儿,伸出一根白葱般的纤长玉指戳了下我额头道。「你这个小魔星,真是太
霸道了。」紧接着,她那对秋水双瞳无比婉转的喵了我一眼,洁白的玉齿轻咬着
鲜红的下唇,檀口中娇俏无比的嗔道。

  「好吧,媛媛知道啦。」白莉媛这副又姣又媚的模样简直要把人逗得喷血,
令人神魂飘荡、如痴如醉,我只觉得自己下身那根巨茎一阵乱颤又鼓起了一圈,
大嘴更为用力地吸吮舔舐着,双手肆意揉按着那对丰硕的白玉香瓜。我已经将半
个身子压在了她丰腴白腻的胴体上,在肢体摩擦交缠间,白莉媛修长笔直的大白
腿不自觉的左右分开,我的身子向前挪了挪,将胯下那根硬挺的庞然大物紧紧地
抵压在她饱满高耸的银色真丝小内裤上。

  虽然隔着一层真丝内裤,但白莉媛显然感觉到我胯下巨茎的硬度和热度,她
吹弹可破的玉脸晕红,渐生春情,樱口中发出的呻吟声渐高,呼吸粗浊。她的身
体不由自主的春潮涌动,两条雪白的大长腿从背后缠了上来锁在我的腰间,轻轻
摇动着那丰硕挺翘的大白臀,我能清晰感觉到真丝内裤下那块丰腴肥腻的肉丘正
挤压着我的巨茎。

  我的右手绕到白莉媛脑后,轻轻解开那条黄金百合花苞发带,将那一头酒红
色的大波浪长卷发解放出来,如云般的光亮顺滑长卷发披散在她身后,让她更显
成熟美人的光彩与丰韵。我一边拂弄着她顺滑的秀发,一边张开大口向下擒住她
香滑的樱唇。白莉媛显然被我挑起了情欲,玉脸酡红的她主动张开樱唇,满心欢
喜的送上自己的粉嫩香舌,任由我的大口侵入她洁白的牙关,极力配合着我长舌
的挑动舔舐,吐出香甜的玉液琼津,我们尽情的交换着彼此的口水唾液,两条鲜
红的长舌像软体动物般交缠不休。

  白莉媛口中与我湿漉舌吻着,一只白净细长的纤纤玉手却不知何时从我的小
腹滑下去,将我那昂然而立许久的硕大肉茎握入掌中,她那软乎乎、滑滑的玉手
轻轻抓着我翘得老高的庞然大物捋上捋下地滑动,一对美目千娇百媚地白了我一
眼,樱桃小嘴地吐气如兰地道:「好几天不见,怎么这家伙又大了许多。」我用
手摩擦揉捏着她胸前雪白丰硕的肥乳,带着坏坏的笑容说道:「还不是媛媛的错,
让他饿了这么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切,你以为就你饿了吖?」白莉媛嘟
着鲜红的樱唇娇嗔道,话刚落音她才发现自己的言语有些露骨了,在我面前她虽
然努力想保持端庄淑雅的气质,但随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们之间的
对话也越来越随便了。

  白莉媛玉靥生红,她好像是要弥补自己先前的失言一般,双手松开那根火热
肥硕的巨茎,十根水葱般白嫩颀长的纤指捂在自己脸上,语带羞涩道:「臭家伙,
老是故意作弄我,你让媛媛都没脸见人了要。」「你又不需要用脸见我,只要闭
着眼睛享受就行了。」我嘴里带着几分邪意说着,左手则在她凝脂般滑腻雪白玲
珑浮凸的胴体上四下活动,最后轻轻的把银色真丝三角内裤往下一拉,右手则落
在了白莉媛丰腴白皙的大腿根部,双指轻轻划过那具高高隆起如水蜜桃般大小的
蜜丘,五指张开按在饱满腴白的丰腻蜜唇上轻轻揉动。

  「嗯……吖」我五指的轻揉让白莉媛忍不住轻吟了出来,那具腴白蜜丘就像
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般饱满多汁,我稍稍一挑逗里面就分泌出鲜美湿滑的汁液来。

  双手却毫不迟缓的把住她雪白丰腴的大腿,抓起丰腴肥美的白嫩臀瓣往外一
分,将已经硬实滚烫到了极致的大肉茎向前一凑,顶在白淑媛那腴白丰腻的水蜜
桃上摩擦着,随着我紫红色的大龟头在蜜穴外面的不断揉动,那两片嫣红的蜜唇
愈发的充血膨胀起来。

  白莉媛有些难耐的向内夹紧着两条浑圆的大白腿,她也顾不得把纤手继续遮
在脸上,细长的玉臂伸直抓住我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有些烦躁不安,颤声道:
「好石头……别再磨了,人家好痒呢,你快点吖……」我这个时候并不急于进入
她的身体,只是继续挪动着巨茎在她嫣红的蜜唇上磨蹭着,嘴里故作挑逗道:
「媛媛,你想要什么,我没听清楚啊。」「你,你这个坏东西……」白莉媛虽然
明知我是故意要逗她,但敏感肉体上已经被挑起的欲焰却驱使着她,不由自主把
白葱般的纤纤玉手往下一伸,握住我那根热的发烫的大肉茎抵在她湿润滑腻的桃
源洞口,媚眼含春,娇靥羞红,轻咬着下唇道:「乖石头……快进来吧……」说
完白淑媛松开白嫩的纤手,羞怯地闭上秋水盈盈的的媚眼,白腻的玉靥更为羞红,
宛如三月桃花绽开,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轻。但她这句话却让我顿时热血沸腾,
胯下的巨茎瞬间又膨胀了一圈,我再也沉不住气,挺动着庞然大物缓缓的朝那已
经湿滑得不得了的蜜唇口送去。

  「嘤……」白莉媛口中发出一声悦耳的轻吟,两人的身体放空了有一段时间,
两种生殖器重新相逢的时候各有些不适应,我再次感觉受到白莉媛那狭窄紧密的
花径,必须要沉腰使劲才能将自己硕大的龟头慢慢插入。

  「吖……呀……」白莉媛檀口中微微叫疼,只觉蜜唇口被那颗乒乓球大小的
龟头粗暴的挤开,我那根大肉茎的庞大体积弄得她又涨又疼,尤其是当那根硕大
阳具最粗壮部分插进来时这涨疼更为厉害了。白莉媛黛眉紧锁,光滑如玉的脸颊
有些扭曲,脸上一副不堪的神情求饶道:「好石头……轻轻点……慢慢来……」

  我如她所愿的放慢了速度,缓缓的把巨茎向她花径深处推进,当我那根庞然
大物全根尽入,那硕大的龟头抵压在花径末端的花蕊上时,白莉媛如释重负「吖」
地呻吟着舒了一口兰麝之气,原本紧锁的细长黛眉亦舒展开来,同时纤手却依旧
紧紧抓在我的胳膊上喃喃低声道:「对……乖石头……就是这样……要慢慢的
……」

  我的阳具直抵花心后在原地研磨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再慢慢的向外抽出,如
此这般温柔的缓插轻抽。白莉媛只觉那烫如火碳,坚硬似铁的阳具,每一次深入
都会将她空虚、酥麻的花心填满,然后每一次抽出都将她紧窄花径腔道上的一堆
堆肉褶撑开。随着我的抽插,白莉媛的紧窄腔道内开始分泌出大量的爱水,我的
巨茎被那些湿滑滑的、热乎乎的、软绵绵的紧窄嫩肉整个地缠包住,那些肥厚的
肉褶刮在充血的茎身上,非常舒适,妙不可言,这种刺激诱使着我将已全根尽入
抵达花径最深处的大肉茎继续向前用力一插,那颗硕大的龟头已经突破了花心口
那圈嫩肉进入了久违的花房,此刻俩人的已紧贴在一起无丝毫空隙。

  「吖……不要吖……好大……好涨……顶到人家里面了……」白莉媛两道细
长的黛眉蹙到了一起,两条大白腿拼命的夹住我的腰,紧窄多肉的花径一阵阵的
收紧,腔道上的一圈圈肉褶开始挤压着我的巨茎。

  我细细体会着巨茎在花房里被包容的感觉,狭窄的花房暖暖的滑滑的,滑溜
溜的暖烘烘的,那种感觉真让我舍不得将阳具拔出来,娇嫩滑腻的花房适应了我
阳具的粗壮后,如涌动的细浪层层叠叠地包裹上来。我把大龟头在她花房中搅拌
几下之后,再次抽了出来,然后勇猛地插进去。娇嫩的花径随着我的动作剧烈收
缩着,四周分泌出的爱液不停地裹在我的大肉茎上,使得我的插入更加的顺畅与
勇猛,每一次深深的插入都顶得白莉媛喉咙间发出一连串娇美的呻吟。

  「吖……臭石头……好用力……好狠呀……又来欺负人家了……」「媛媛…

  …你喜不喜欢我?……喜欢我这么弄你不?」我双手把住白莉媛那两条修长
笔直的大白腿,将她的双腿左右分开呈一个大仰角,长满浓密体毛的下身疯狂的
撞击着她的胯下,带动她丰腴白腻的肥臀上的白肉耸动颤抖着,巨茎一会在湿润
的花房中蠕动,一会又在紧窄的花径上磨来磨去。白莉媛不能自主的摇晃着臻首,
那一头酒红色长卷发有些凌乱的摆动着,左右摇晃着白皙圆翘的肥臀迎合大肉茎
的抽插,她的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连绵不决的呻吟如销魂魔音般蚀骨道:「吖…

  …喜欢……媛媛好喜欢……好舒服吖……大石头……你弄得人家好舒服…
…」白莉媛只觉大肉茎快速抽插之际,蜜穴中的每一部分都磨擦到了,而我也感
到粗长茎身及硕大龟头,整个地被白莉媛蜜穴中的嫩肉抚弄着,一阵阵飘飘欲仙
的快感,宛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地袭上心头,扩散到四肢百骸。

  「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知不知道,当你说出那些话之后,我的
心每天都在疼得受不了。」我一边发狠的抽插着身下的美艳尤物,一边忍不住把
心里头积郁已久的怨气发泄出来。

  「呜呜呜……你以为我很好受吗?我每天每夜的睡不着觉,每次看到你都得
强忍自己内心的冲动,我也很苦吖。」白莉媛被我说得忍不住轻泣了起来,她双
目通红哽咽着述说自己内心的苦楚。

  「我还不是为了你…………人家只是想让你将来能够幸福……苦也就苦我一
个好了……反正女人天生就是这么命苦的……」她越说越凄婉,珍珠般的晶莹泪
水不断从美眸中涌出,那一副梨花带雨、海棠含露的美态却更加增添了媚感,而
且情绪激动下导引着花径腔道内一阵阵的颤抖,让我的欲望膨胀到了极点。

  「胡说八道,什么苦不苦的,都是放屁。」我又是怜惜又是亢奋,毫不客气
的打断了她的哭诉。

  「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们两人是永远分不开的,你命中注定就是我的
女人,从今以后一辈子都是。」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些话,胯下的巨茎毫
不懈怠的飞速抽插着她的花径蜜道,撞击得她奶油般白腻的小腹一阵阵颤抖。

  「嗯,嗯,我是你的女人,我是石头的女人,好好爱我吧,好好占有我吧,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白莉媛的身心已经彻底被我征服了,
我浑身散发着雄性生物的强势与痴情让她完全对我敞开心底,她如泣如诉的向我
宣泄着郁积已久的依恋与情欲,羊脂白玉般的肉体摆出无数种魅惑的姿势迎合着
我。

  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个倾国倾城的美尤物终于献出真心,千娇百媚的在
胯下承欢,任由我对她肆意采弄,那种征服感带来的剌激当真是最爽的,我就像
一个帝王般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用自己硕大的阳具宣告着主权,我的抽插速度很
频率越来越快了,大肉茎与花径腔道摩挲得亦更为猛烈了,胯下那美尤物的娇喘
淫声,如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两人的心神。

  「吖……大石头……好美吖……用力……好石头……你插得真好……」白莉
媛爽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浑然忘我,只知扭动纤腰,摇动丰臀随着庞然大物的抽
插活动不已,她白嫩的芙蓉嫩颊恍如涂了层胭脂红艳欲滴,春意盎然,花瓣似的
朱唇,启张不停,吐气如兰,发出了近似低泣的呻吟声。一股接一股无比畅美的
快感,纷涌向白莉媛的四肢百骸,她欺霜塞雪的娇颜红霞弥漫,媚态横生,春意
盎然,美眸眯着,红唇启张急促地喘息,放浪不拘地浅呻底吟不已。

  「天吖……受不了啦……石头你太棒了……太勇猛哦……美死了……好爽快
……人家……又要……又要到了吖……」白莉媛丰腴肥腻的粉臀频频起伏,盈盈
一握的纤腰扭动得更为厉害,她舒爽得玉首一仰,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发出春呻浪
吟,我也感觉她销魂肉洞中的阴肉那么的柔软暖和,磨擦得庞然大物及龙头舒爽
不已,满怀通畅,我遂更为用力地狂抽猛插起来,在我的抽插下,白莉媛渐入佳
境,高潮迭起,她纤腰如风中柳絮急舞,丰润白腻的玉臀,频频翘起去迎合我的
抽插。

  「石头……吖……使劲占有我吧……狠狠的要我……把媛媛拿走吧……人家
……什么都不管了……都是你的吖!」白莉媛从鼻腔中发出带着腻意的呻吟,有
些失神的姣媚说着情话。我得意地不容她有喘息机会,大肉茎更疯狂忘形用力的
抽插,并且双手用力将那两条大白腿向头部扳过去,白莉媛柔软的腰肢被我折叠
得像要贴在自己雪白滑腻的小腹上一般,两条羊脂白玉般的大长腿像一个大大的
「V」字母撑开在臻首两边,那具腴白肥美的水蜜桃穴几乎要贴到她娇艳欲滴的
玉脸上。而我那根粗如儿臂般的大肉茎正快速的进出着她的蜜穴,那根巨茎上血
管膨胀、青筋横起,硕大的茎身上已经粘满了白色分泌物,每一次插入拔出都会
带出一股透明液体,有几滴银色液体不小心还飞溅到白莉媛的玉脸上,以及两颗
白玉香瓜中间华丽贵气的雪花钻石项链上,让她美艳动人的脸蛋更加增添了淫靡
的气息。

  我这种强横霸道的抽插带来了极大的快感,每一次大肉茎深深的插入都抵到
深处的花心,然后再次拔出的同时带动着她腔道内的肉褶一阵翻滚,紧接着以自
由落体般的加力向下杵去,茎身巨大的体积与超人的长度将她花径内的每一处性
感点都刺激到,这种刺激带来的快感一波波地将白莉媛的情欲推向高潮尖峰,她
浑身酥麻、欲仙欲死。

  「嘤……再来……再快点……石头吖……我要丢了……吖……完了、完了…

  …死了、死了……」白莉媛口中开始胡乱呻吟诉说着,每一声荡叫都带着轻
颤拉长的尾音。羊脂白玉般的肉体上呈现出媚人的淡红色,白莉媛星目微张,鲜
红的唇角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蜜穴口两片娇嫩的花瓣随着我阳具的抽插鼓胀充
血呈现出艳丽的深红色,她舒畅得全身痉挛,花房内狂喷出大量热呼呼乳白透明
的爱水出来,烫得我肥硕的大龟头阵阵酥麻。

  我感受到她的花径正收紧吸吮着巨茎,腔道上那一圈圈肉褶像是活过来一般
挤压刮擦着精神,我开始喘着粗气,下身带动着阳具快速地向下杵着,每一次都
深深的插入到她的花心内,带动着她花心里头那一圈肥腻的嫩肉颤抖不已,终于
也把持不住叫道:「好媛媛……你好美啊……我要射了……我好爱你。」「我也
爱你……吖,石头……来吧,射给媛媛吧,都射到妹妹里来……吖!」身下的白
莉媛拼命抬挺着玉臀迎合我最后的冲刺,她欢欣无比的急促娇喘着,毫不在乎自
己的放荡淫叫是否传到房外,光滑雪白的胴体加速前后狂摆,一身布满了浓郁熟
女肉香的晶莹透亮汗珠。

  窗外传来欢乐的钟声,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已经播到了24点整,镇上的
居民们开始点燃烟火欢庆旧历新年的到来,一朵朵灿烂多彩的烟火飞上了夜空,
那闪烁的火光透过窗格,将房间内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肉体照得五光十色。烟火映
红了白莉媛酡红的玉容,照得她胸前那串雪花钻石项链折射出千百道光棱,渲染
得她羊脂白玉般的胴体妖艳多姿。

  在这欢乐的烟火下,我使出全身之力疯狂的抽插了二十来下,最后将胯下的
阳具深深捣入花径深处,整颗肥硕的大龟头冲破花心嫩肉直探入湿滑温暖的花房
内部,然后腰间一麻、精门大开,一股股炽热稠密滚烫的精液卜卜狂射而出,直
接打在白莉媛娇嫩柔腻的花房壁上,足足暴射三十多秒,将她的花房完全注满。

  白莉媛的花房那堪如此强劲亢长又滚烫的刺激,她疯狂地抖动着丰腴雪白的
肥臀,那十根涂着朱红指甲油的粉嫩白玉般的足趾紧紧蠕曲在一起,像一只大白
蛇般浑身巨颤着接收着我的浓厚白浆。

  终于,当电视里开始播放着「难忘今宵」的歌曲时,我也射完了最后一滴精
华,带着有些疲乏的身子伏在白莉媛雪白丰腴的肉体上轻轻喘着气。

  白莉媛充满爱意的用雪白玉臂圈住我的身子,把我的脑袋搁在她那两只丰腴
肥腻的雪乳上休息,她的纤手轻轻抚摸着我后脑的头发,一个带着百合芳香的湿
漉漉的吻在了我额头上。

  我勉强抬起头看着她,黑暗中那两只秋水双瞳闪烁着晶莹透亮的光芒,她鲜
红的樱唇微微对我笑着。

  「新年好,石头。」「新年好,媛媛。」

               第六十二章

  在鸟山镇过年是记忆中最美好的事,喧闹的爆竹声和喜庆的丝弦乐早早的将
人唤醒,还没等你穿好衣服起床,鞭炮的硫磺味和香烛的气息就涌入屋内,耳中
塞满了母亲催促起床的絮叨。刷牙洗脸完毕,走到楼下一看,厅子当中的案台上
早已摆好了牺牲和酒水,家中的女辈们正在厨房中忙碌着,照例要等男人们祭拜
完祖宗后,女人们才能走进厅子,然后她们会端上热乎乎的饭菜,一家人会围在
圆桌前,在爆竹声中开始享用新年的第一餐。

  吃饱喝足后,年轻人纷纷离开家门,走上小镇那条年月久远的青石板大道,
大道两边的商家这天是不营业的,他们要休息到大年初八才开店,而务农的人家
更晚,他们的法定休假日可以到元宵过后,或许更远,这是老天爷给农民定下的
节假日,上千年来都是如此。

  穿着新衣服的男男女女在街上挤来挤去,他们肆无忌惮的挤在关门的店铺前,
大呼小叫的玩着骰子、纸牌、押大小等一切与赌博有关的游戏,根本不用担忧警
察会上门抓赌,因为从初一到初八是居民们放松的日子,吃公家饭的这些日子里
不能去骚扰百姓们,这可是祖祖辈辈传下的规矩。

  我与白莉媛手挽着手,漫步在人潮涌动的街头,脚下的青石板大道已经被水
泥街道所取代,身边来来往往的男女们更是带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更别提那些大
开店门招呼往来之客的店铺了。这些店铺与招牌装饰都差不多,店中坐着的掌柜
店员们却不再是那些熟悉的老面孔,但他们所从事的营生却跟上个世纪差不多。

  油铺、米铺、肉铺、糕点铺、绣铺等等,琳琅满目的货物用精美的包装摆在
货栏里,等着游客们精挑细选然后购买回去送人,这些店铺长年累月都要开张,
新一代的店员们再也没有机会享受法定节假日了,因为原本的店主们已经换成了
旅游公司的雇员,这个镇子也成了一个大工厂。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小镇上,白
莉媛不虞担忧被人认识出来,因为镇上有些岁数的老熟人都呆在老街里,新街是
游客和公司雇员的天下。我们像一对年纪相差不大的情侣般漫步游玩着,擦肩而
过的游客们只会羡慕这对天造地设般的男女,就算偶尔觑见一二个认出白莉媛的
老居民,也只是热情的跟她打打招呼,绝对不用担心会他们认出我的身份。

  过年的这几天里,我们基本上都是呆在老宅,很少去其他地方走动。白莉媛
并没有提出回大舅舅家,令人诧异的是,一向热情好客的黄莺也没有来招呼我们,
倒是蓝香有来过几次,给我们送了不少新鲜的食材和年货,虽然镇上的商家过年
期间也会开业,但毕竟给我们省下了不少事。

  而白莉媛仿佛更乐于呆在老宅般,她淡扫娥眉、不施脂粉,就像一个完美的
家庭主妇般,忙碌着操持家务,把房子打扫得清洁卫生,为我烧制一道道美味的
菜肴。老宅里充满了她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玉腿迈动裙裾带起的风声,以及她身
上如兰如麝的独特体香,让这个房子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但在寻找怀表女人这件事上,我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我们曾带着它走遍了
镇上大大小小的绣铺,但从那些生面孔的店员口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益的消息。

  镇上那些会编结的老大娘们在人世的已经不多了,她们家中的女人们要么到
城里去打工,要么在镇上给旅游公司当服务员,对于世代相传的手艺能够继承的
少之又少,毕竟靠这些玩意儿赚钱太难了,还不如去打打工什么的来钱更快。

  特别是镇上的姑娘家,不管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人人都有一副江南女子的
苗条身段,只要她们脑袋够活络,身体够开放,在大城市里赚钱是很容易的。姑
娘家念完初中就可以出去了,在外面混上四、五年,个个穿金戴银的回到家乡,
得到父母兄弟的热烈欢迎,好像一个开疆拓土的将军凯旋一般。相比起她们对家
庭的贡献,这种特殊的待遇并不过分,开发区里那一栋栋竖起来的新房中,有不
少都是小镇姑娘们的功劳。

  只不过随着姑娘小伙们的纷纷外出,镇上留下的更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当然
每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迎来久未归家的儿女,他们不管有没有赚到多少钱,
家里人也不会计较儿女们为家贡献了什么,为只要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归家,年
迈的父母们都会露出久违的欢乐与笑声,家家户户无论发财还是没发财,在过年
的时候总是一片欢乐景象。
  所以,老宅在这些欢乐的屋子中显得尤为安静,我们几乎不跟周围的邻居来
往,也很少有人会来打搅我们,除了隔壁的那个李婶。

  她总是带着一副热情得令人怀疑的样子,不请自来的上门找白莉媛闲聊,然
后借机在她时髦的衣服上摸一把,拿着我们带来的新鲜物件把玩一二,口里说着
过于夸张的赞美之辞,两只不大的眼睛到处乱喵,在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好
像想从我们身上窥探出什么秘密一般。

  我对这个李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白莉媛一再劝说我,要对她客气点,因为
她是这里出了名的八婆,以热爱乱嚼舌头和传播家长里短著称,如果我们不想得
罪她的话,就得忍一忍她这种不请自来的毛病。

  不过,在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李婶居然帮了我一个大忙。

  大年初三的中午,白莉媛正在厨房忙着烹饪,我独自一人坐在厅子的圆桌边,
手中把玩着韦叔的怀表,为迟迟未能发现线索而感到心烦。

  李婶不知什么时候走入屋内,她与白莉媛在厨房聊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跑
到厅子上来,好像想知道我在干嘛般,眼尖的她很快就看到了我手中之物。

  「咦,这不是姚娘吗?」李婶的一句话让我猛然惊醒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双目射出雪亮的光芒问道:「你说什么?你认识照片里的女人吗?」

  情急之下,我的手劲不由得用了大点,李婶怎么受得了我这一抓,她立马痛
得龇牙咧嘴道:「哎呀,你快松手啊,你要把我的手给捏断了。」

  我方才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忙松开紧握着的手掌,脸上换了副和蔼的神情
道:「不好意思,李婶。你没伤到吧,要不我拿药油给你揉揉。」

  没想到这李婶听了,那张哭丧脸上立马堆出如花般的笑容来,她一个劲的摇
手说不用,一边说着一边还拿手在我胳膊上捏了捏,两张涂满劣质口红的大嘴笑
得瘆人道:「白家哥儿,你手劲真大,比我两个儿子都强,怎么练出来的啊。」

  看着这个年逾六十的老妇人妆出一幅娇俏少女的模样,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
要起来了,但是为了探知她口中的情报,我只好强行忍住恶心,脸上堆着假笑问
道:「李婶,你先告诉我照片里的女人是谁吧,这个人我找了很久了,只有你知
道。」我的话里暗暗捧了一把李婶,果然她很快就上钩了。

  「这个事呀,不是我吹牛,现在镇上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李婶好像站在自
己最擅长的舞台上,拉开了架势大吹大擂起来了。

  「大家都说你李婶很厉害,镇上家家户户的事情都知道。」我不失时机的再
给她加上一把火。

  「嘿嘿,那当然了。以前我老公是公社的大队长,当年我还是铁娘子队的先
锋,谁见了我不叫一声姐。」李婶应该很少受到这样的力捧,她越发的兴奋起来,
手舞足蹈的扯到自己当年的光荣史上去了。

  「婶,你先跟我讲正事吧。」我怕她这么越说越偏了,忙出言将其拉回主题
上。

  「行、行、行,说正事说正事。」李婶显然对我很有好感,我说什么她马上
照办。她指着怀表女人道:「这照片里的女人叫姚娘,她真名叫什么,谁都不知
道了,反正大家都只是叫她姚娘。」

  「她家上一代是咱们镇上的大地主,那田地那山林海了去了,生活不要太悠
裕。可是解放后就糟了,被政府拉去批斗得很惨,全家就剩姚娘一个人活了下来。

  后来闹饥荒的时候她逃了出去,不知道嫁了个哪里的男人,带了一个女儿回
来。

  她那个男人来过一次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姚娘长得还算可以,虽然带着个拖油瓶,但还是有不少光棍倮夫想跟她
好,可偏偏她是个节烈的女人,谁要上门来讲那个事都被她拒绝了。从此之后,
她也不再嫁人,就自己带着孩子长大,等那个女孩长到5岁的时候,她男人又给
她弄了个小男孩,全家就靠着她一个人养活。还好她有一把好手艺,绣得一手好
刺绣,总算辛辛苦苦的把孩子拉扯大了。」李婶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她的语气上
看,也是颇为敬重这位忠贞的姚娘。

  「可惜,到了女孩15岁的时候,姚娘就因为生病死去了。幸好女孩儿挺灵
活的,小小年纪就进城打工,供养弟弟上学读书。只不过,那两个孩子离开了镇
子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说到这里,一向油嘴滑舌的李婶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伤
感的神色,颇为同情的叹了口气。

  「那她们还留下什么吗?姚娘家在哪里?」我怎么也没想到,刚刚得知了一
点线索,这些当事人却又不在了,看来这件事还没这么简单,忙追问道。

  「姚娘老家原来是所大宅子,解放后被分给了镇上的贫农们,就留下一间屋
子给姚家,现在那所宅子已经被旅游公司租去当仓库了,反正谁也不知道姚家现
在还有没有人活着。」

  李婶的这一番话让我重燃希望,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线索会偶然间从她口
中得到,我狂喜之下仍然极力保持冷静,怕自己过分的激动会引起这位「小镇包
打听」的好奇心,故意编了一些借口与故事,花了一番气力才把追根问底的李婶
打发走。

  在吃午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情对白莉媛讲了下,她见我寻找多日的事情有
了苗头,也为我感到很是开心。不过据她所知,姚娘的那栋房子在小镇入口处的
镇政府旁边,离我们这座老宅有一段距离,现在正是镇上最热闹的时候,恐怕不
方便我们过去搜索。

  所以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后,我才独自一人出门上路。临走前我还好好安慰
了白莉媛一阵子,因为她一直闹着要跟我一起去。但我觉得让她一起去做这种翻
门入室的事情太委屈了,谁知道那个公司里面有没有什么蹊跷,况且遇到什么突
发事情的话,我还要分神去照顾她,基于这些因素考虑,我还是努力说服她留在
家中等我。

  我心想,反正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我来回又不需要很多时间的,吕江的势力
再怎么大也不会伸到这里来吧,鸟山镇应该是个最安全不过的地方了。当然之后
发生的事情证明我的猜测是错的。即便如此,在临出门前白莉媛还是一副惶恐不
安的神情,让坚强如斯的我也不由得踌躇再三,但那个秘密困扰了我太久了,如
果不找出怀表背后的真相,我会一直牵挂在心头难以解脱。

  最终我还是狠下心来出门,但为了安抚白莉媛的情绪,也是给她多一点安全
感,我把随身携带的Glock18放在她手中,并详细跟她讲解了使用方法。
白莉媛将这把遍体乌黑的火器紧紧抱在胸前,脸上的惶恐不安平息了些。但是当
我出门离去的时候,她眼中的那层淡淡阴影依旧未散。

  为避免留下痕迹,我步行出门朝小镇入口方向走去,此时夜色已浓、繁灯四
起,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游客和居民们都各自回到家中与饭馆里用餐。我身
穿黑色空军皮夹克,把鸭舌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脸,像一名普通游客般穿过街道,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没多久就到了镇子入口处。

  镇政府那栋仿古建筑座落在这里,在旁边相邻的就是李婶所说的姚娘家的大
宅子。很谨慎的避开了围墙上的摄像头,我沿着大宅子绕了一圈细细查看,发现
屋内隐隐约约有犬吠声,房子中间亮着的灯光显示有人在内。我找到宅子背后的
一处较矮的墙头,后退助跑了几步,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双手在墙上一扒拉就翻
了过去。

  落地后我四处一打量,自己置身于宅子的天井中,从宅子的规模大小,和里
面精工雕刻过的照壁和水池来看,这栋宅子的确像是个大户人家的房子。只不过
如今屋内年久失修,,照壁颓败不堪、水池污浊肮脏,可见宅子现在的住客并没
有很好的打理它们。

  天井跟背后的大厅有一堵墙相隔着,从那边隐隐传来鱼肉香气与烫着的黄酒
气味,还有两个人喝酒划拳的声音。我不想惊动这些人,幸好房间大部分都集中
在天井四周。稍一思考,先是从手边的那间厢房找起,房间老旧的木门上挂锁并
不能难倒我,我仔细搜索了三间厢房后,发现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整整齐齐的
码着不少硬纸箱,里面都是些昂贵的香烟和土特产之类,我没有过多的翻看,确
定不是我的目标后就退了出来。

  最后,天井这边都被我搜遍了,唯一没有被搜到的房间剩下大厅以及入门的
厨房对面那间屋子,只不过厅子当中的桌上还坐着两个中年汉子,我瞧了瞧蹲在
桌子下方那只正在啃骨头的黄狗,心中突然有了计较。从照壁上掰下一小块石头,
朝敞开的大门口阴影中扔了过去,那只警觉性很强的黄狗一下子窜了出去,站在
门口处狂吠不止。

  两个汉子闻见黄狗的异常举动,虽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但还是反应很快的站
起身来朝门口看去。我趁机从阴影中闪出,手掌迅速的切在两人脖颈后方的大动
脉处,两人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晕倒在地,我顺手拿起桌上的半只烧鸡扔给那只黄
狗,被熟肉诱惑的它立即停止了乱叫。

  我确定屋中再无其他看守后,径直走过去开锁进入那间屋子。一开门扑面而
来的尘土弄得我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屋内仅有的一盏白炽灯已经很旧了,一闪一
闪的发着昏暗不明的光线,并不很大的屋内用三合板隔开两间,外头有一个废弃
多年的土灶,到处堆满了各种破旧家具与杂物,我仔细翻了一遍,除了几个绣架
外都是很普通的农家物件。

  从这些杂物中间勉强留着的通道挤了过去,我掀开一条挂着的破旧花布,走
进里面用三合板隔成的里间。20平方大小的屋内并排放着两张矮床,里面的稍
大些,外面的比较长,除此之外屋内就摆不下其他东西了,剩余的空间只容许一
个成年人落脚,床上堆着几个老式的藤条箱子,上面杂乱用一些报纸和海报挂历
遮着。

  里间有一个向外的小窗户,借着户外透进来的光线,我掀开了盖着的挂历海
报,把那些藤条箱子取下来查看。前两个箱子里装的都是旧衣服,从款式大小来
看以女人的为主,其中有几件好像男孩子的,但衣服上都重复修修补补了多次,
可见这家人经济上是多么的拮据。当我翻到最后一个藤条箱子时,才找到此次最
大的发现。

  这个箱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照片和纸张,我先是拿起那几张纸看了看,
里面无非是些欠费催缴单和学校的开学通知。我再拿起照片翻开一看,前几张都
是黑白照片,照片里只有两个女性,一个就是我先前在怀表上看到的那个女子,
也就是李婶口中所称的姚娘吧。

  照片上姚娘的年龄应该有30左右了,已经不复怀表中青春少女的清秀,整
齐的短发下那张脸上颇有风霜的痕迹,依然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忧郁,瘦瘦的
身子穿着很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站在我身处的这栋老房子前。她左手搂着一个
10岁左右的女孩子,右手扶着一个小一点的男孩子,那个男孩虽然脸蛋看上去
还很幼稚,但身高已经跟女孩子差不多了,这两个小孩身上的衣服都很破旧,面
目有些模糊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拿起第二张照片,这是一张2寸大小的黑白个人照,照片里是一个20出
头的年轻男人,穿着60年代的军装和圆顶军帽。这男人国字脸,高鼻梁,浓黑
眉毛,十分英俊,而且五官轮廓里有股凛然正气,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正前方,
抿得紧紧的双唇透露出坚定的意志。我一看就从照片上找到了韦叔的痕迹,虽然
在南山岛见到的他已经饱受伤痛摧残,但从那脸型和眼神来看,这应该是他年轻
时候的照片。

  找到这张照片让我激动不已,因为寻寻觅觅这么久,兜兜转转的我总算找到
韦叔的过去,总算没有辜负他对我的恩情与嘱托,看来这次鸟山镇真的是来对了。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要不是韦叔在南山岛救了我,我就不可能健康的回到白
莉媛身边,要不是我与白莉媛的母子关系,我就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鸟山镇的线
索,也就不可能一路追踪找到这栋宅子。这一切从开始到收尾,好像都与鸟山镇
有脱不开的关系,没想到我与韦叔之间还有这样的牵绊,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等我拿起最后一张照片,却好像遭到雷击般浑身一震,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
光芒。那张照片是唯一的彩照,上面只有两个人,一个18岁左右的年轻姑娘站
在右侧,她发育得极好的胸部在白色T恤上高高鼓起,下身一条蓝色的牛仔短裤,
两条不是很长但比例极好的纤细白腿踩在白色运动鞋里,她乌黑靓丽的长发很自
然的披在肩上,白皙清秀的脸蛋上带着青春的气息,俨然就是年轻十几岁的姚颖。

  这个年轻姚颖脸上的笑容灿烂,她一只手在身后抱在站在左边那个男孩的腰
间。这个男孩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瘦瘦的身体配合着他高高的体型,显得身
上穿着的背心短裤有些赶不上四肢发育的速度。当我的目光移到男孩脸上,那一
瞬间我呆住了,这男孩的头发理得短短的,脸上带着阳光日晒的健康颜色,但五
官轮廓却与我极为相似,就好像自己突然年轻了7、8岁,穿越到这张照片中一
样。

  我想起来了,姚颖曾经对我提过,她有一个弟弟跟我长得很相像。我当时并
不是很注意这句话,今天看到这张照片才明白她的意思,果然她弟弟第一眼看上
去跟我是极为相似,从姚颖的叙述来看,这个男孩应该比我要大好几岁。不过我
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究竟哪里不对劲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但此刻我也分析不出太多的东西,这个屋子内能找到的信息就这么多,再做
停留也无多大意义。我将这几张照片放入口袋,然后把藤条箱子恢复原样摆好,
然后关上门走了出来,大厅里躺着的两个汉子还未清醒。我把大门关好后,还是
从原路爬墙出去,顺便将自己的指纹足迹都搽去,只留下那只黄狗在屋中汪汪直
叫。

  在返回老宅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在姚宅发现的照片。按照李婶的
说法,姚娘跟韦叔是在外头认识的,姚娘生下姚颖后便独自回镇上生活,过了好
几年韦叔才来镇上,之后姚娘又添了个小男孩,然后韦叔就独自离开,从此之后
再也没回来过。而姚娘因病去世后,则由姚颖独自抚养男孩长大。照这样说,姚
颖的父亲就是韦叔,姚娘应该是韦叔的妻子了,只是为何像韦叔这么英勇侠义的
人,会把自己的妻儿丢在家中不顾,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文章。

  我反复琢磨思考着这个问题,脑中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好像应该想起什么
又想不出来的样子。真该死,记忆中肯定有什么地方出差错了,我突然觉得自己
的额头顶端隐隐有些生疼。

  算了,现在别想这个了,我还是先回家再说,白莉媛还在家中等着我呢。想
起白莉媛的玉容与她离别时依依不舍的表情,我心头又是一热,脚下也不由得加
快了步伐。

  由于我是步行,又不想穿过大街回镇子里,所以走的是镇外沿着河堤的一条
小道。这条小道的尽头有一条横跨河面的桥,桥左边通往大舅舅家所在的开发区,
右边则可以到达我们现住的老宅。而紧挨着河堤小道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
夏天的时候是镇上居民消暑的好去处,也是年轻男女们天然的幽会场所,当然这
个时节是很少有人跑到那里去的。

  不过当我快要走到那条桥附近时,却看见有一男一女正朝着树林方向走去。

  我心中暗笑,想这对野鸳鸯也太节省了吧,这么冷的天气不去开个房什么的,
大黑天的跑到林子里挨冷受冻。我微微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当走到桥头的时候,
那对男女也快要走到树林边缘,借着桥头路灯的光线,我朝他们背影看了一眼。

  只见那男的身材颇为高大,上身穿着棕黄色的皮衣,下身黑色牛仔裤,头上
光溜溜的没有半根毛发,看上去并不像是什么小年轻;他身边的女人戴着个黑色
宽边大檐礼帽,一件黑色风衣将她饱满有致的身段裹得紧紧的,脚上穿的黑色的
长筒靴鞋跟有7厘米左右,再加上女人那两条极长的美腿,站在男人身边只比他
矮了一点点,虽然从背后看不清女人的年龄面貌,但从这窈窕的体型来看应该挺
漂亮的。

  我没有很认真的看这两人,毕竟他们喜欢跑到树林里野合与我无关,只不过
那个女人的两条长腿很是显眼,让我不得不多看了几眼,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白莉
媛。

  白莉媛——对了。我抬脚刚要踏上桥面时,脑中突然「轰」的响了一下。那
双长筒靴,看上去有点熟悉,我曾经在另外一双摇曳生姿的长腿上见过。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回头再看去,那对男女已经快要走入树林了,我按耐不
住心头的疑虑,回身跟了上去。借着路灯的余光,我越看越觉得那个女人就是白
莉媛,不——她就是白莉媛,因为我看到那双长筒靴尾部有一圈白色绒毛装饰,
前不久我曾经亲手将这双长筒靴从她那摄心动魄的美腿上脱下。

  白莉媛曾经告诉我,那双长筒靴是Ferragamo最近刚出的款式,这
样一双原产地意大利的大牌长靴标价800美元,在鸟山镇这个地方要找到第二
双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提装在靴筒中那对又长又直的美腿了。这个穿着长筒靴
并且有一双美腿的女人只能是白莉媛,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可是,为什么是她?白莉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轻易
外出的吗?她不是应该在老宅等我回来吗?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夜晚,跟一个陌
生的男人走在镇外的小路上,而且他们还并肩走进了那个幽暗的小树林。

  带着这些疑问,我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小树林里的树木挺茂密的,但由于
现在是冬天的缘故,掉光了叶片的树枝光秃秃的指向夜空,从空隙中漏下的些许
光线使得能见度还算不错。一个秋天的落叶堆积在树林中松软的泥土上,经过雨
水的混合湿润,使得地面有些泥泞,那对男女的鞋子踩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响声,
我借助着树干的阴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多年刻苦训练出来的追踪技巧,让我
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那两人并不知道有一双蕴含怒火的眼睛正在背后盯着,只顾边说着边朝树林
深处走去。他们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到了树林深处一块小小的平地处,这里树
木的枝干更稀疏了,脚下的地面也没有那么潮湿,那个男人背对着我停住了脚步,
拉着女人的手好像在说着什么,这个角度下我可以看清楚女人的侧面。

  虽然那顶斜斜的黑色宽边大檐礼帽的阴影遮住了女人的双目,但那细长高挺
的琼鼻,鲜红圆润的樱唇,以及优美颀长的白皙脖颈,不正是白莉媛吗?如果我
先前还存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想着自己可能认错人了,或者镇上也有个跟她差
不多身段穿长筒靴的女人也说不定,但现在这个活生生的事实摆在眼前,残酷的
将我一切设想否定得彻头彻尾。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我拼命的压抑着快要迸出的怒火,心中好像有千
万个喉咙要咆哮出来一般。媛媛,你不是答应我在家中等着了吗,为什么要跑出
来?为什么你会跟陌生男人跑到此处幽会?前不久你在爱爱中,不是刚说过只爱
我一个人吗,难道这一切都是个谎言吗?

  嫉妒、愤怒、屈辱、不忿……这些负面情绪正迅速的占据着我的内心,像一
大堆凶狠的小虫子般啃咬着我的心脏,我感觉浑身的血管都快要炸开了,眼前像
是蒙上了一层血雾一般,一切快要变得血红血红的。

  而林中的那两个男女并未停止,那男人捧着白莉媛的左手好像在说着什么似
得,这是在求欢吗?男人的光头在夜里显得极为突兀,好像一只处于发情期的公
兽般,正在散发着寻求交配的信息素。可是白莉媛却仍由他握着那只纤手,她另
外一只手一直插在风衣口袋中,两片红唇翕动着,好像正对男人说什么,从她的
表情上看不出是喜悦还是厌恶,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拒绝。

  那男人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的手脚开始越来越放肆了。他伸出一只手搂
向白莉媛的纤腰,白莉媛浑身剧颤的闪了一下,没有躲开,已经被男人给圈住,
她虽然单手做了一定的抵抗,但很快被男人有力的双手给化解了。此时,她那盈
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已经落入男人手中,男人口中「呵呵」的淫笑着,俯身就要朝
她的红唇上吻去。

  眼见着白莉媛已经毫无反抗余地,她也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抗意愿。再过几
秒,那个男人就可以将他的嘴凑在白莉媛的红唇上,之后便可以进一步的采摘她
的芳唇,然后将他污浊的唾液送入那具滑腻可人的口腔中。那处属于我独有的领
地就要被其他雄性给侵占了,而领地的女主人却毫无反抗之力。

  不,绝不容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夺走我心爱的女人,谁要是胆敢触犯我的领
地都得死。我的心一阵阵的发冷发硬,浑身的肌肉却开始迅速的缩紧,每一块骨
骼都蓄势待发的准备出击,接下来的几秒内我会将这个狂妄的男人击倒在地,在
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叫中揭露白莉媛的背叛行为。

  正在我将要一跃而出的时候,被那男人抱着的白莉媛突然扬起了头,黑色大
檐礼帽下方的脸孔完全暴露在微光下,那张百合般娇艳绝美的玉容上有着一股凄
婉与决绝,那股特别的眼神我层在不久前见到过,那是她在车库中挺身而出拒绝
吕江时的样子。

  男人的大嘴落了个空,他正要回头再次寻去时,白莉媛一直插在右手袋中的
纤手拔了出来,紧接着发出了一声不大的闷响,好像是香槟酒瓶塞被拔出时的声
音一般,穿破了寂静的树林上空,几只被惊动的宿鸟惊惶的飞了起来,鸟类翅膀
击空声在我头上掠过。

  这一切都在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背部突然挺
直了一下,身上皮衣中间突然多了一个大洞,从洞口中开始不断涌出暗红色的液
体。男人的身体一阵摇晃,白莉媛趁机挣脱了他的双臂,他仿佛不能置信一般,
伸手颤巍巍地指着白莉媛,嘴里像头受伤的野兽般喊了几声:「你……你……你
……」

  然后他猛地向前一扑,居然借着这股劲抓住了白莉媛的脖子,他高大的体型
加上这一扑的力气,白莉媛被他推着靠在了一棵树上。男人的双手正在向内收紧
着,白莉媛虽然拼命的挣扎反抗,但那一双纤细柔软的小手居然掰不开他的手指。

  眼看着情况危急,我再不能继续旁观下去,飞快的从阴影中窜了出来,一拳
击在男人太阳穴上。我这一拳力大势猛,男人口中「呃呃呃」的发出野兽般的怪
叫,然后方才松开双手,庞大的身躯在原地晃了晃,颓然倒地。

  脱离了束缚,白莉媛双手捂着被勒紧的脖子大口喘气了几下,她这才看到一
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面前,猝不及防下张口就要发出尖叫,我忙伸手按住她的檀口,
轻声道:「媛媛,是我。」

  白莉媛两只大眼睛惶然的乱转,借着微光她看清我的轮廓,我朝她点点头,
看她眼神平息了下来,遂松开了手掌。

  「石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莉媛颤声问道,脸色的惊恐之色却未
消退,两片原本鲜红的樱唇煞白煞白的,白玉般的脸颊更是全无血色,一双纤白
的玉手更像是疟疾病人打摆子般颤抖着。

  「啪」一声,从白莉媛手中滑落一样东西。我往下一看,那把黑亮的Glo
ck18正好落在地上男人的尸体上,方才就是她对着这个男人开枪吗?难道她
并不是跟这个男人来幽会的?我心中涌起了很多疑问,看白莉媛好像缓过来了些,
脱下身上的皮夹克,垫在旁边一颗桉树的树墩上,然后扶着她在树墩上坐了下来。

  之后,我转身走到地上那具尸体旁,用脚上的皮靴踢了几下,将他翻了个身,
正面朝上躺着。这男人身高约180左右,体型魁梧强壮,正面胸前偏左,在心
脏下方1厘米处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里面暗红色的血浆还在缓缓的流向地面,
他的皮夹克表面有火药灼烧的痕迹,显然白莉媛刚才是在极近的距离开枪的。

  我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借着光线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出乎意料的是,地上这
个男人的年龄并不是很大,大概30出头左右,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眉毛
又长又黑,一双大眼瞪得像铜铃般大小,要不是那尚未闭合的眼睛过于狰狞,和
圆乎乎发根泛青的光头,看上去还是个颇为英俊的男子。而且我总觉得这人看上
去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他是谁?」我紧皱眉头,头也不回的问道。

  白莉媛的声音又细又弱,好像有些惴惴不安的答道。

  「他……他就是你大舅舅的二儿子。」

               第六十三章

  白俊生?我重新认真看了看地上那具尸体,的确他身上带着白家特有的遗传
特征,从五官身型上跟大舅舅有八九分相似,只是眼神粗野散漫,双唇刻薄寡情,
并没有继承大舅舅那种儒雅斯文的气质。

  多年不见,他的体型依然是那么的高大健硕,但站在他尸体边的我却更加强
大了,这个年少时不爱读书、喜欢欺负弱小孩子、让我甚为反感的二表哥就躺在
我脚下,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了,而对他下手的却是我的母亲,我所爱的女人。

  「石头,你……我……」白莉媛起身走了过来,她看上去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像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摇摇手止住她,走到那块平地俯身趴下,用
手扶着耳朵贴在地面,专注的听了听。

  四周好像恢复了平静,除了那几只宿鸟,刚才那一声枪响并没有惊动其他动
物,但我不能断定树林之外是否有人经过,如果有人恰好经过并听到了枪声的话,
事情可就麻烦了。

  但此刻我别无选择,这地上有个尸体,凶器就掉在尸体旁,而凶手就在我身
边站着,这个凶手是我最亲密和最爱的女人,我必须保护好她,我必须尽快处理
好这件事情。

  我向树林深处走了几步,用脚试了试堆着树叶的烂泥,空气中有腐殖质的气
味,脚下的泥土虽然一踩就滑,但堆积得并不是很深。我放弃了就地掩埋的想法,
这个季节虽然没有人会来树林,但不能排除小孩子跑进来玩耍的可能,没有适当
的工具的话,埋得过浅的尸体很容易被顽皮的孩子发现。

  「把你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我看了看白莉媛说道。

  「什么?」白莉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她下意识的紧紧抓着风衣领口
怯怯问道。

  「你看看你的衣服,还能穿出去吗?」我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

  白莉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双排扣的风衣颜色质地都很好,但胸口下
方已经沾上了一块暗红色的血渍,如果走到灯光下看会更明显。

  她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虽然动作还有些不自然,但总算将那件风衣脱了下
来,露出里面穿着的白色针织连衣裙。我接过风衣看了下,料子是防水的,用手
扯了扯,很结实。

  抬起头,看见白莉媛穿着单薄的针织连衣裙,双手抱在胸前瑟瑟发抖,目光
中带着小动物般的无辜和惊恐,我心中不由得一软,无论如何这是我深爱的女人,
我做不到熟视无睹,想了想还是走上前,脱下自己的皮夹克披在她肩上。白莉媛
忙将我的皮夹克穿上,这件厚实的空军皮夹克让她暖和了些,苍白的玉脸上溢出
一丝感动的笑容。

  我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时针指向十点十分,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快行动。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折刀,风衣的布料在刀刃下发出沉韧的声响,不一会儿
这件风衣就被我分割成好几块布料,然后我用两块布料包住手腕,走到尸体边上
将他脚上的皮鞋脱了下来,用风衣的腰带将鞋子绑在腰间。

  白莉媛这回没有再张口发问了,她只是张着那两只清璃的大眼睛,充满好奇
的看着我,目光中还有几丝依赖与崇拜。

  在我的指挥下,白莉媛重新坐回了那个树墩上,然后我抓起一块风衣布料,
抬起她的长筒尖头靴,用布料把上面黏着的泥土擦拭干净,当两双长筒尖头靴都
被擦得光滑铮亮后,我并没有急着将她的双腿放下,而是顺势伸手将白莉媛从树
墩上抱了起来。

  「吖……」白莉媛口中一声惊呼,忙用胳膊缠上我的脖颈,她有些不安的问
道。

  「石头,你要干嘛……」

  「我现在跟你说的,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然后按我说的去做,知道吗?」我
神色凝重道。

  「嗯,你说什么,我都照做。」白莉媛看到我严肃深沉的表情,忙像个小学
生般点头不已。

  我一边轻声吩咐着,一边抱着她的娇躯向树林外走去,虽然手上抱着将近百
斤的白莉媛,但我还是打开了手机屏幕,借着微光辨析脚下走着的路。湿软的泥
土中很明显有两个人的脚印,男人的皮鞋痕迹旁是白莉媛的脚印,一块三角形和
一个圆点,那个圆点陷下去比较深,显然是长筒靴的细跟受力较重。我脚上是一
双防滑底的靴子,每一步都很重的踩在她的脚印上,顺着他们进来的足迹向外走
去,同时也把白莉媛的脚印抹得一干二净了。

  我抱着白莉媛走出树林前,先对周围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经过的路人
后,才抱着她走了出来,直到我的双脚踏上了那条小桥的水泥地上,我才将白莉
媛放了下来。

  「我刚才说的都明白了吗?」我双目直直盯着她不放,沉声问道。

  「嗯,都知道啦。」白莉媛轻咬着下唇,很郑重的对我点点头,美目里闪闪
发亮。

  「把帽子拿下来吧。」我再仔细的把她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对劲道。

  白莉媛依言拿下了那顶黑色宽边大檐礼帽,那头酒红色的大波浪长卷发披散
在肩上,在路灯下她的玉容已经不像先头那么惊慌了,但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我歪着头欣赏了下这个美妇人,去掉宽边大檐礼帽和风衣后的她更显得年轻,
裹在白色针织连衣裙里曲线玲珑的身子,配着我的黑色空军皮夹克并不显突兀,
再加上脚下那双长筒尖头靴,反倒是带着股酷酷的妩媚劲儿。

  我伸手过去将她的长卷发拨弄了几下,让中分两侧的发丝更向脸部靠拢,几
缕大波浪卷垂在了胸前,将那白玉般的艳丽脸蛋遮掩了一部分,令人无法看清她
的五官,但更有一种神秘的诱惑。

  白莉媛很乖巧的站在原地,像个大号洋娃娃般任由我摆弄,那两双剪水双瞳
在发丝下痴痴的看着我,眼中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光华。

  我不由得心中一软,轻轻的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一吻,柔声道:「去吧,
没事的,一切有我在。」

  白莉媛点点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老宅方向走去,灯光下那两
条裹在长筒尖头靴里的美腿好像比之前更加坚定了。

  我等白莉媛消失在视线后,在桥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开始解开自己脚下的
皮靴,然后拿起尸体上剥下的皮鞋穿在脚上,白俊生的脚大概是45码,我勉强
还能套得进去。

  把自己的皮靴在桥下找了个角落藏好后,我穿着白俊生的皮鞋照原路走了回
去。一路上我依样画葫芦的踩在自己足印上,很快我就回到了那具尸体旁边,而
刚才进来的小路上只剩下白俊生的足迹了。

  我开始着手清理死亡现场,包括死者身上留下的任何有关白莉媛的信息都要
清除干净,我从白莉媛所站的位置出发,在十公尺的距离内搜了一遍,终于在一
颗树干上找到那枚子弹,用折刀将子弹刮了出来,装入口袋中。

  然后,我走到白俊生的尸体前,在他身上仔细的搜了个遍,把口袋里放着的
东西都掏了出来,先是一只装饰着金光闪闪的诺基亚Ventu手机,我翻开一
看最近的通话记录,琳琳种种的几十条,翻了几页也没看到那个我熟悉的号码,
我的心中稍稍定了定,直接拔掉手机电池然后塞入口袋中。

 我取下他脖子上那根手指粗的金链子、手上套着的两枚金戒指以及手腕上戴

  着的劳力士表。他身上还有个钱包,里面塞了不少信用卡和五十多张百元大
钞,我在钱包深处找到了一张照片,照片是用街上那种自拍贴纸的机器拍着,花
花绿绿的卡通装饰中三个人的头像都显得挺大,光头的白俊生居中站着,他左右
手各搂着两个小女孩,白家的双胞胎笑得一脸灿烂。我想了想,把这张照片和钞
票都拿了出来,然后将钱包重新塞回他袋中。

  我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将他两只手掌都用火烧了一遍,就连指甲缝也不放过,
这两只手曾抓在白莉媛的脖子上,这是最有可能留下生物痕迹的地方,现在只剩
下氧化反应的残留物了。我用脚拨着地上的树叶与泥土,将残留的血迹稍作掩盖,
他的血液已经渗透到了泥土中了,这时候再去做过多的掩饰得不偿失。

  我将他的手脚对折的绑在了一起,做成一个便于提携的包袱,把这具170
多斤的成年男性的尸体提在手中朝外走去。这次我并没有沿着进来时的那条小道,
而是朝左边与小道成折角的方向另辟蹊径,当然在树林里只要能走的地方都可以
算路。很快我就走到了树林边缘,先前回来的那条小道上黑乎乎的,那1米高的
堤岸严肃安静的立在对面。

  我提着尸体走到堤岸边,提着这具人肉包袱跳了上去,碧水河缓缓的从脚下
流过,从堤岸下方找到两块沉重的石头,用先前撕下来的布料将石头绑在尸体的
手脚上,然后将尸体和石头推入河内。

  黑绿色的水面涌出一股泡泡,然后白俊生的尸体便在两颗石头的牵引下,消
失在默默无语的河水中,冬天的碧水河水流缓慢,水深也较夏季浅了不少,但起
码也有十几米深,看着恢复平静的水面,我转身朝镇子入口的方向跑去。

  很幸运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我又溜回了姚娘的老宅子,穿着白
俊生的皮鞋在四周走了一遍,然后反身走回那个堤岸边上,这回我不再从小道走,
而是直接踩着堤岸上的石头回到了桥头。

  换回自己的皮靴后,我把白俊生的皮鞋绑在石头上往桥下一扔,待桥下发出
重物入水的声音后,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然后往老街方向走去。

  此时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更少得可怜,玩乐了一天的人们都更愿意呆在家
中或者旅馆里,让自己的身体得到最大的放松和休息。

  谁也不会发觉一小时前,在远离人烟的那个小树林里发生的事情,更不用说
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十几米深的河底的白俊生,再过四、五个月等河水重新涨满的
时候,也许他的尸体会在急流冲击下漂浮上来,但那时已经无法判别死亡的具体
时间与地点了。

  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全程手上都包着布条,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指纹,
在事发现场附近,除了白俊生自己的皮鞋留下的脚印外,更无第三者的痕迹留下。

  即便是树林里的血迹也很快会被腐殖质丰富的土壤吸收,更别提年后开春的
雨雪天气会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淹埋消失。

  一切就这样终结了,但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做,这回得看白莉媛的了。

  我故意绕了几条街道,等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快11点。家中的大门敞开着,
白莉媛和李婶正在客厅坐着聊天,看到我回来,白莉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李
婶忙起身跟我打招呼,嘴里念叨着把她手上的一枚金戒指给我看,原来这是白莉
媛送给她的。

  「都几点了,才回来吖。」白莉媛很自然的问了我一句。

  「刚十点整呢,不算太晚吧。」我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说道。

  「哎呀,那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去看庙会呢。」毫不知情的李婶忙站
起来,嘴里嘟囔说着要往外走。

  她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两人相视一眼的小动作,以及白莉媛嘴角露出的微微
笑意。

  「饿了吗,我煮点心给你吃吧。」白莉媛起身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我刚从大舅舅家回来,大舅母下面给我吃了。」我故意装作从开
发区回来的样子。

  李婶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不过她今天晚上已经收获不小,生
怕白莉媛会临时反悔,赶紧告辞出门。

  看着她返回隔壁后,我们立马将大门关好并反锁上。

  「怎么样,你没事吧?」白莉媛那双美目里透露着激动与兴奋的神情。

  「没事,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微微颔首,转而问道。

  「你这边可靠吗?」

  「嗯,都按照你的计划做了。」

  「回到家里,我就敲门把李婶请了过来,拿了些首饰什么的给她看,一边跟
她胡乱闲聊着,一直等到你回来,这期间都没让她看过时间。」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这最后一环也被我补上了,李婶真是帮了我好多忙,不
过白莉媛的表现也很好。

  接下来的话却一时间却不知怎么说,看我沉默坐着的样子,白莉媛也不敢开
口说话,我们两个人相对无言静静的坐着。

  昏黄的灯光下,白莉媛的五官更加立体了,酒红色大波浪长卷发斜斜的挡前
面,那两只美丽的眸子欲语还休,我呆看了一阵子,白莉媛终于先开口了。

  「我刚才烧了热水,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经过小树林内的一系列清理活动,再加上来回的奔走,
难免出了一身臭汗,现在感觉黏糊糊的,的确应该洗一洗了。

  我脱去身上发着怪味的衣物,赤裸着身子走进走进厕所里,那个原本用来放
水盆的地方,前几天已经叫人上门安装了一副热水器,花洒喷出的温水喷在身上,
让我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一双嫩滑柔腻的纤手抚上了我的后背,然后冰凉带着薄荷香气的沐浴露抹了
上来,透过沾上水雾的镜子,我看到白莉媛正温柔体贴的帮我搓洗着后背,她已
经把酒红色长卷发绑到了脑后,身上穿着的针织连衣裙被水花打湿了,贴在她姣
好的肉体上,但她专心致志的为我服务着,那种眼神与表情我很熟悉。

  我心中好像有一块柔软的东西被碰了下,伸手抓住她沾满泡沫的纤手,轻声
道:「你别光忙活了,一起来洗吧,」

  白莉媛抬起美目看了下我,目光中带着感动,她嘴角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开
始脱下身上的衣服。她的动作很自然,一点都没有做作的感觉,就像一个妻子在
丈夫面前般,弯腰提臀都毫不避讳,裙子、文胸、内裤一件件的被摘了下来,一
具雪白丰腴的肉体暴露在空气中,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踩在样式简单的拖鞋内,
虽然这里的环境简陋粗俗,但这具光洁如玉的胴体却好像一道优美的光线,把四
周都照亮了。

  夜里温度很低,我怕白莉媛着凉了,忙伸手把她拉进了花洒下面,如法炮制
的拿起沐浴露抹在她身上,我们两个人相互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但却意外的没有
丝毫欲念,只是单纯的清洗身体而已。

  我把泡沫涂遍了她全身,然后用温水轻轻的洗去泡沫,在水流喷洒下,泡沫
褪尽的玉体更加的洁白无瑕,就像出生的羊羔般纯洁无辜,喷水带走了她身上的
泡沫,好像也把先前小树林里发生的一切都带走般。

  我的手指从下到上的游动,经过雪白丰硕的双丸到达她的脖颈,只见那颀长
优美的玉颈上有几道手指状的红痕,那是白俊生临死前拼命挣扎留下的印记,那
些红痕就像野兽的爪印一般,粗野破坏了这具美丽白瓷器的完整。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脖颈,又是心疼又是愤怒,这个我专属的美艳尤物,居
然被其他男人伤害到了,即便他无耻的色欲并未得逞,但毕竟在白莉媛身上留下
了痕迹,这是我难以容忍的。

  对于我来说,白莉媛就像一具完美的艺术品,我视若珍宝般将她细心呵护着,
从不让她娇嫩的肌肤受一点损伤,就算是在做男女之间最美好的事情时,我都舍
不得在她的羊脂玉体上留下稍重的痕迹,而今这具艺术品却被粗俗的男人碰伤了,
这让我心里很是难受。
虽然这些指痕不久之后就会痊愈,但我的心头的怒火却没有这么快可以平息,
我忍不住低头轻轻吻在她的玉颈上,试图想要抹去那些野蛮的痕迹,但它们依旧
顽固的站在那里,好像一群咧嘴奸笑的小恶魔。

  两团丰腴柔腻的嫩肉压在了我的小腹上方,白莉媛双手圈在我的腰间,她把
臻首埋在我的胸膛上,我觉得有些湿漉漉的东西滴在胸前,那并不是花洒喷出来
的温水。

  我想伸手抱住她的娇躯,但手伸到一半又停在了空中,心中好像塞着一团什
么一样悒郁得很,迟疑了大半天才终于开口道。

  「媛媛,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我说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连自己都惊
到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重复同样的话,你要知道后果的。」

  「不,不会的。」白莉媛闻言十分激动,她惊惶不安地用身体紧紧的将我抱
住,好像生怕一松手我就会走掉似得。她拼命的摇头表示否定,经过温水的洗涤
湿润,那一头顺滑的酒红色长卷发随着头部甩动着,飞出一串串水珠。

  「我都告诉你,我都听你的,不要离开我,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了。」她带
着哭音急切说着,穿着拖鞋的她比我矮了一个头,雪白丰腴的身体在我怀中就像
个小女孩般,双手圈在我的腰间,扬起白玉般光洁的脸蛋,两只美丽的眼睛红彤
彤的,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正从娇嫩的脸颊滑落,那表情好像天快要塌下来似得。

  我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在她光滑的酒红色长卷发上,我手心的温度让白莉媛
缓和了些,看着在我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女人,我心肠终于硬不下去了,此时水温
差不多要冷下来了饿,我生怕会让她着凉,忙关了花洒,拿起浴巾为她擦了起来。

  我极为温柔的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然后用这个大浴巾将她的胴体抱了起来。

  白莉媛此刻停止了抽泣,她很认真的拿起另一条浴巾为我擦拭,我并没有拒
绝她的举动,任由她用浴巾擦遍我全身,看着她玉脸上挂着泪痕,白皙丰腴的身
子裹在浴巾内,肩膀上披着湿漉漉的酒红色长卷发,努力踮起脚尖想要够得着我
头顶的样子,我所有的怨气已经消失了一般,但仍旧巍然不动的站着,由她将我
身上的水滴搽干。

  即使身上裹着浴巾,但待我们回到楼上房间时,白莉媛已经冻得上下牙直打
颤,我忙将加湿取暖器打开,让暖风吹向屋内,然后将白莉媛抱上床,拉开被子
将我们两人裹住,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在我的包围这下,怀中的玉人渐渐暖和了起来,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主动
的跟我讲了有关白俊生的事。

  白俊生是大舅舅的小儿子,由于是家里最小的男孩,黄莺从小就很宠爱他,
对他百依百顺,放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尽力去满
足他,这种过分的溺爱养成了白俊生自私自利的性格。很小的时候,他的顽劣本
性就表现出来了,不是偷拿别人家的东西,就是欺负附近的小孩,邻里们都很讨
厌这个小霸王,但是碍着白崇儒的面子,再加上黄莺平日里处人待物有道,所以
只好对他惧而远之。

  等到白俊生上学后,更是变本加厉,学习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是他根
本无心把心思放在学校,而是整天在外面与社会上的人鬼混,偷鸡摸狗无所不为。

  他从小发育就比较早,个子都大同龄人一个头,所以很快就成了镇上一群小
流氓的首领。黄莺屡次教诲无效,再加上大舅舅年事已高,无法对他的言行道德
进行纠正,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不过每当他闯出祸事来,黄莺总会花钱为他摆
平,赔偿那些被他打伤的人或损坏的东西。

  就这样,他高中念了一年还没毕业,之后便不再去学校了,开始跑到县城去
跟一些不良人士搞到一块,凭着他的拳脚与狡诈,渐渐的混出不小的名堂来。有
一伙人附近的游浪少年聚在他手下,在鸟山镇附近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形成了
一个黑帮团伙,由于帮派成员都在自己身上纹上蜘蛛图样,所以又被称作「蜘蛛
帮」。

  白俊生手里掌握了这股力量后,他便开始发挥使用起来。此时正好赶上国家
大发展的年份,无论大城市还是小县城都急哄哄的大建房子,蜘蛛帮便开始转行
做正当生意,当然这个正当是他们自己的说法。不管如何,蜘蛛帮通过他们的手
段,掌握了临近几个县城的建材生意,不管是哪里的开发商,公家的还是私人的,
大型的还是小型的,要想在附近建房开发,都得从他们的渠道购买建材。

  这当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他们办起了公司,白俊生当上了老总,个个都穿
起了西装,打扮得有头有脸的,看上去都是成功人士的模样。丰厚的利润让他们
可以投资酒店、桑拿、歌厅等一切有钱赚的生意,他们挥金如土、出入豪车、手
拥美女,在乡里无所不为。人们在私底下偷偷的骂他们,却又暗中羡慕他们的好
运气,年轻人更是把进入公司当作自己的追求。

  「那后来呢,白俊生跟你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听完了白俊生的发迹史,沉
吟下问道。

  「我,他……他……是个畜生,我恨不得可以喝它的血,吃它的肉。」白莉
媛把下唇咬得紧紧,鲜红的唇瓣都快要溢出血来。

  「白俊生他对你做了什么?」我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你出了那事情后,我自己一人生活,孩子被送走了,还是个寡妇,整天都
有不正经的人在家门口晃来晃去,邻居同事们也总在传着些风言风语的坏话。总
之,在家属楼是住不下去了。」白莉媛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就像她的表情一
般。

  「可是,我当时一没钱,二没工作,就连户口都没有,你爸爸死了后,我没
亲没故的,在城里能干嘛呢。想来想去,只好回老家去,至少你大舅舅一家还可
以倚靠。」

  「回到老家后,大舅母慷慨解囊,帮我在镇子上开了一家服装店,从县城里
拿货回来卖,靠着邻居们的帮忙,还算可以赚点钱。我本事不大,能赚一点是一
点,除了自己的生活,过几个月攒下点钱,就拜托江华寄给你治病的地方,让你
在那边可以过得好一点。」我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心中却波澜起伏,在我不在的
这些年,她独自一人肯定过得艰难,但没想到会如此曲折。

  「乡下什么都不方便,我只能给你写信,每天都写一封,有的寄出去了,有
的没寄出去,不知道你收到了多少封,但后来我自己留着的装了一箱子那么大。」

  白莉媛谈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好像这是她那些年里最大的
快乐一般。

  「就这样,我在老家过了三年还算平静的日子。这个时候,白俊生也回来了,
他已经在县里混出了名堂,并且成了蜘蛛帮的老大。」不过,接下来她的语气又
转为灰暗了。

  「我是个图平安过日子的女人,从来都不愿意招惹那些社会上的混混,但是
还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来骚扰过两三次,大舅母把这事情告诉了白俊生,他就让
手下来教训了那些流氓。」

  「那件事之后,我想他帮了我,作为姑姑的也应该表示下感谢,所以有天我
就请他来家里吃饭,没想到……」白莉媛说到这里停住了,她的细眉轻轻的蹙了
起来。

  「没想到什么?」我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还是得问下去。

  「没想到,喝醉酒后,那畜生竟然接着酒劲,强行把我……把我……给侮辱
了……」白莉媛死死的咬住下唇,两行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

  「然后呢?你报警了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些。

  「我报警了,但是警察根本拿他没办法,我连续好几个晚上都不敢睡觉,生
怕那畜生还会找上门来。就这样,我不敢继续在老家呆着了,只好再次回到城里。」

  白莉媛愤愤不平道。

  「后来我就遇到了吕江,他出手帮了我,也为我解决了难题,还用他的权势
保护了我,虽然我没羞没耻的,但总算可以有个容身的地方。」说到吕江,她有
些不好意思的放低了声音。

  「但是我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畜生对我做的事,因为他的缘故,我一直生活
在痛苦中,一合上眼就想起那天的事情,一有男人碰我就全身打颤,白天吃不下
饭,晚上也睡不好。我本来不想把事情告诉其他任何人的,但是吕江不知怎么看
出我的异样,在他的追问下我只好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看我那么难过的样子,
不知用了些什么手段,那畜生就被抓到了警局里去。」

  「那时候正赶上公安局在严厉打击犯罪分子,他们一个帮派的被抓了好多人,
照报纸上说至少也要判二十几年,带头的人肯定是得判死刑。但是,这时候嫂子
跑来跟我求情,她跪在我面前很悲切的哭诉道,那畜生是她亲生的儿子,虽然他
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但是她还是恳求我看在家族的面上,给那畜生留一条命。」

  「我虽然很恨那畜生,但是看嫂子说得那么可怜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而
且当时我大哥也发病住院,我怕过分刺激下他会承受不住,再加上嫂子她从小抚
养我长大,对我恩重如山,我要是让她亲儿子就这么死了,心里也过意不去。最
后我被她说得心软了,只好再去找了吕江,给那畜生减了刑。」

  我心下暗叹,白莉媛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凡事总爱为别人着想,总想着为他
人留一点余地,我不知该称赞她的善良还是指责她的软弱是好。不过换个角度想,
如果她不是这么的美丽,也许这些善良也好,软弱也好,并不会为她带来那么多
的灾厄。归根结底,美貌才是女人的原罪啊。

  「那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白莉媛说出那一番痛苦的回忆后,已经泪如雨下、抽泣不已,情绪极为的不
稳定,但我还是硬着心肠向她追问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因为那次意外的跟踪事件
就像根鱼刺般如鲠在喉,令我不吐不快。

  对于我的提问,白莉媛丝毫无推脱之意,她一五一十的将过程全盘向我托出。

  自从晚上我出门后,白莉媛单独一人在楼上收拾着衣物,没过多久突然楼下
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我是忘记什么了回家来拿,忙下楼去开了门,没想到居然是
白俊生那个混蛋。白莉媛想要关门拒绝时已经来不及了,力气极大的他直接就推
门走了进来。

  虽然时隔多年,白俊生除了理了光头之外,其他一点都没变,那满脸淫邪急
色的模样更让她勾起痛苦的往事。白莉媛心中又羞又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弱女子独身在家,而我又外出一时间回不来,想要呼叫人来帮忙也做不到。

  白俊生一进门就开始提出无耻的要求,并且对着白莉媛动手动脚起来。眼看
着自己已经被逼入了绝境之中,白莉媛虽然内心里在暗自发毛,但表面上还是尽
量保持冷静,白俊生的做事风格她一向知道,如果惹怒了他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
来的。她一边抵抗着白俊生的侵犯,一边和颜悦语的与他周旋着。

  还好白俊生晚上过来的时候喝了不少酒,他的动作和神智都有些迟钝,白莉
媛借口想去吃点心,并使用了些女人的小手段。虽然在我面前,白莉媛讲得有些
隐晦,但我明白她一旦发挥出女性魅力时的效果,心中自然极其不爽,不过这个
时候也不能拿这个来责备她了。

  白俊生果然上当了,他没有继续动手脚了,答应了白莉媛的要求。可能在他
心里觉得,一个弱女子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况且之前他还侵犯过对方,在
身体和心理上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总之,这种轻敌大意让他付出了代价,而我
却暗自感到侥幸。

  在出门前,趁着白俊生不注意,白莉媛在穿衣服的时候把我留给她的Glo
ck18放入了风衣口袋中。据她回忆,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个东西能做什么,
只是凭着直觉想要找一件能够给她安全的东西,而我留下来的手枪是她能够触及
到最好的。

  跟着白俊生出门后,寒冷的夜风让白莉媛清醒了不少,她想起我晚上要去的
地方,朝夜市方向走了一半路,突然改口说自己头晕不去了,想去河堤边散散步
兜兜风。白俊生不疑有他,两人就转向从那条桥上走过来,从那条小道往镇入口
走着,白莉媛心中暗暗期盼,希望能撞见正在办完事回来路上的我。

  没想到,白俊生不知是酒醒了还是什么,走着走着就改变主意了,要求到小
树林里去转转。白莉媛心知肚明他想干什么,但苦于无法推脱,只能走一步是一
步,先顺从他再说了。当然我那时候已经发现了他们,但白莉媛并不知道我就在
她身后。

  果然不出预料,白俊生走到那块平地上,就开始动手对她实施侵犯了。这一
路上,白莉媛都在寻找每一个可以脱身的机会,但机会一次次的都与她插肩而过,
现在身处于这个偏僻的小树林中,已经没有谁可以拯救她了。

  陷入黑暗与绝望中的她,只能依靠自己来保护自己了,于是她用上了那支G
lock18,那只我交付到她手中的武器,是当时唯一可以拯救她的东西,而
我临走前的谨慎之举,也最终保护了自己女人的贞洁。

  含泪讲完这些,白莉媛已经筋疲力尽,她的泪水已经把我胸前打湿了一大块,
但她还是满脸忧虑的看着我,颇不自信的轻声道:「石头,我再没有隐瞒你什么
了,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的话,我……我只好去……」

  她剩下那句话没有说完,我已经用手将她的双唇按住,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眼中带着些许悲痛,柔声道:「不需要如此,我懂的。」我轻抚着她的柔顺长发,
将她微微颤抖的娇躯纳入怀中。

  「媛媛,你的前半生为我受的苦难太多了,今后就让我用一生的岁月来好好
补偿你吧。」白莉媛双目射出又惊又喜的光芒,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我俯身轻轻吻在她的眼皮上,口中吸吮着带着咸味的泪珠,鼻中闻着她如兰
如麝的芬芳,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夜已深,这栋老屋内的男女已经渐渐进入梦乡,他们肢体相互交缠着毫无空
隙,就像他们的内心一般再无距离,他们的命运最终将融合在一起,再也没有谁
可以将他们分开。

  寒风一阵阵的吹过碧水河,一片片鹅毛般的洁白雪花缓缓的从天而降飘落下
来,洒落在这片充满勾心斗角杀戮掠夺的人间,为人世间陷于苦难恩怨情欲而不
能自拔的男女们送去吉祥安乐的祝福。

               第六十四章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转眼间初八都过了好几天,按照鸟山镇的规矩这年还没
过完,农户们要等开春的第一场雨下过后才开始他们一年的劳作。但时代已经不
同了,没有那么多空暇留给普通老百姓,该做事的都开始做事,该上班的都开始
上班,镇上的年轻小伙姑娘们纷纷离开他们眷恋的老家,离开父母们的关爱与温
情,奔赴那些繁华的而又冷漠的都市,为他们的未来而打拼。

  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与白莉媛的关系又深刻了一层,我们好像一对
相恋多年夫妻般,相互依恋与扶持着。她的那些经历让我为之心痛而又心酸不已,
也使我越发的珍惜她。我们像所有正常的小家庭一般生活着,白莉媛操持家务、
烹饪菜肴、清洁房间,我则负责架设电器、搬运重物、买东买西,我们给老宅添
置了空调水暖,修缮了墙壁栋梁,重新装饰了那件卧室。

  那间卧室比起我们先前所见已经大变模样,老衣橱里填满了白莉媛的换洗衣
服,幸好镇上店铺卖的商品入不了白莉媛的法眼,否则这个衣橱完全无法满足需
要;一个红木梳妆台和织锦圆凳放在了那张书桌旁,白莉媛可以坐在圆凳上对着
那面明亮的大镜子梳妆;至于那张雕花木床,上面已经摆上能买到最好的席梦思
床垫,当然为此我专门加固过床脚,每天夜里我们都可以在上面极尽缠绵,抵死
交欢。

  关于白俊生,至今尚无人发现那具尸体的存在,而随着时间的推进,更多有
关死亡的细节都将淹没在大自然的循环中。这个人好像随着那具尸体一般,沉入
了深深的河底,再也没有人提起他,好像他本身并不存在一般。

  至于白家的反应,白莉媛专门找黄莺谈了一次,之后我们就很少到开发区的
新房子去了。由于黄莺曾经为白俊生求情过,让我对她的观感大为改变,并且牵
连至反感白家的一切。而从白家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好像更乐意接受这个局
面,只有蓝香还偶尔会上老宅这边来坐坐。

  不过这种悠闲而又安逸的乡间生活过不了多久,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断了清晨
的宁静。

  我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接通了电话,那一头传来一个我有些陌生的声音,一个
清澈得有些冰冷的声音,但她的话语却极其温柔而又优雅。

  我很少跟梅妤在电话里交谈,平时更多的是跟杨乃瑾通话,所以刚接到她打
过来的电话时,心情还有些紧张。但梅妤几句话就打消了我的情绪,虽然梅妤在
电话里说的比较谨慎,但我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因为她提到了一个我让我牵挂的
名字。

  杨乃瑾生病了,并且她一直念着想见我,梅妤希望我能去她家一趟。

  挂完电话,白莉媛也被我吵醒了,她睁开朦胧的睡眼问我:「是谁呀,怎么
了?」

  我把梅妤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看着她。

  「你想去看看小瑾吗?」白莉媛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白莉媛对于杨乃瑾的名字并没有感到不满,她之前对小姑娘
表现出来的嫉妒劲儿好像减弱了许多。

  「杨家挺可怜的,现在就剩两个女人,我想尽能力帮帮梅姨。」我措辞谨慎
的回答道。

  「你不反对吗?」我看白莉媛的表情比较平和,抢先问道。

  「我反对什么,梅妤跟我情同姐妹,我可不会坐视不管的。」白莉媛微微一
笑,她的回答也大出我的意料。

  「真的吗,我这次去难免要跟小瑾见面的,你不会有意见吗?」我的心安定
了一半,继续问道。

  「傻瓜,你这般待我,我还有何奢求。只要你心里记得我,别忘记你的女人,
我就心满意足了。」白莉媛纤手轻轻扶在我坚实的胸膛上,口中说出的话温柔婉
转,就像一个小妻子在叮嘱丈夫。

  「你放心,无论谁也不能跟你相提并论的。」白莉媛的体贴让我十分感动,
我忍不住抱住她就往那樱唇上吻去,回报而来的是温热湿润的香舌与缠绵的热吻。

  虽然白莉媛口中表现得很大度,但在行动上她却迟迟舍不得让我离开,我们
在雕花木床上尽情做着这些天一直在做的事情,一次次的将她送上了欲望的巅峰,
直到我体内的精华竭尽射完为止。

  当我整装出门时,白莉媛羊脂白玉般的脸颊还带着云雨后的嫣红躺在锦被中,
我充满爱意的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为她挟紧被子,拿起行旅箱
出门。

  由于贪恋床笫之欢的缘故,我的车子开出鸟山镇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并
没有急着上高速,开着车子在县道上行驶了好一段距离,找到一个废弃的小水库,
将一团用麻布包裹着的东西扔了下去,包裹里是从白俊生身上搜出来的手机首饰
等物品,还有一块用于增加重量的石头。

  做完这些扫尾工作后,我驱车往回走,直接上高速前往淮海市,这回花了2
个小时就到了市区,不过等我把车停在梅宅门口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梅宅的那扇大门缓缓开启,吴婶站在门口引导着我进去。脚下的皮鞋踩在积
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梅宅的青瓦上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那几颗梅树光秃
秃的枝干上挂着几个花苞,整个建筑好像被一层白霜给裹住了,一片白茫茫的清
冷寂静景象。住在这栋大宅子里的人是否也像我一般,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悒郁
呢。

  梅妤亲自站在门口迎接我,她穿着一条绣祥云纹的暗青色丝绸长裙,长裙圆
领下露出白皙优美的锁骨,玉足踩在一双柔软的裸色小羊皮平底鞋内,齐脚踝的
长裙底露出两截裹在肤色丝袜内的纤细脚背,乌黑顺滑的短发斜斜的拢在耳后,
玉石般光洁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梅姨,新年好。」我有些尴尬的主动打着招呼,年前我们那次交谈有些不
愉快,当然主要是在我这一方面。

  「新年好,高岩。」梅妤的玉脸上绽露一个温婉的微笑。

  「快进来吧。外头冷,别在门口站着了。」梅妤热情而又很有分寸的招呼我,
她一点都没有因为那件事情而心生芥蒂,让我感觉如沐春风而又赏心悦目。特别
是看着她长裙内的窈窕身段迈着优雅的步伐,我原本有些尴尬的心情顿时如冰雪
融化般消失无影无踪了。

  梅妤引着我上了三楼,脚踩在光滑的红木地板上,旁边的墙上挂着写意的山
水画,顶上挂着的绢制宫灯光线柔和的打在她身上,让那纤细的身段更加显得窈
窕多姿。我们一直走到走廊东边的一个房间,梅妤举起手指敲了敲,然后就开门
带我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80多平方的大房间,跟整栋宅子偏古典的装饰风格截然不同,
屋顶中央的华丽水晶灯只开了一圈,柔和的光线笼罩在粉红色调为主的屋内,墙
上贴着樱花花瓣的壁纸,乳白色的欧式家具旁堆着各式各样的布娃娃。屋子当中
摆着张带水晶装饰真皮靠背的欧式大床上,柔软蓬松的粉红被子下方躺着一个纤
细的身子,她挑染成淡黄色的长发披洒在被子上,一张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小脸蛋
露在外头。往日里可爱的小嘴不见了那道弧线,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般全无血
色,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遮掩在长长的眼睫毛下,原本颇有活力上挑的黛眉微
微蹙着,好像在睡梦中也颇为难受一般。

  在上楼的时候,梅妤轻声告诉了我杨乃瑾的情况。春节期间她们都在家中都
没有外出,这一家人今年经历了太多的困难和挫折,身陷囹圄的杨霄鹏成为笼罩
在这个家庭上空的阴影,往日里活泼好动的杨乃瑾更是失去了笑容。她担忧着自
己的父亲,又跟我闹了别扭,情绪失落加上今年特别的寒冷气候,让她从新年伊
始就得了重感冒,一直卧床休息到现在。

  「妈妈。」我们进来的动作惊醒了她,那两道扇子般的眼睫毛扑闪了几下,
杨乃瑾睁开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她看到母亲站在床边,脸上勉强露出个让人怜
惜的微笑。

  梅妤充满慈爱的对女儿点点头,轻声道:「睡醒了吗,药吃过了没有。」

  杨乃瑾虽然身体虚弱,但在母亲面前还是一脸小儿女的情态,她轻轻点了点
头,又摇了摇头,睁着那对大眼道:「我不要吃药嘛,那药吃了头好晕,好难受。」

  梅妤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一向明睿过人的她好像拿宝贝女儿没办法,她看了
我一眼然后对女儿说:「瑾儿,你看看谁来了。」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我走了上去,目带怜惜的看着床上那个娇弱的小姑娘,
用我能够摆出的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小瑾,我来了。」

  杨乃瑾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双目中带着些许惊喜、些许怨怼,小嘴
轻轻颤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梅妤的纤手放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随着一股清香扑入我耳畔,她在我耳边
轻声说道:「好好哄哄她,男人应该大度些。」

  我颔首表示领会,她顺手把一个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对女儿道:「等会记
得把药吃了,要乖。」

  说完后,她转身出门,把我们俩留在了屋中。

  房间中就剩下我和杨乃瑾,我却没有先前的洒脱自如了,心里想着应该如何
措词是好。杨乃瑾见我半天没有说话,白了我一眼,赌气的翻过身,把穿着白色
睡袍的后背摆在我眼前。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张了张口道:「小瑾,
我……」

  杨乃瑾没有答话,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在她床沿蹲了下来,伸手按在她瘦
瘦的肩膀上,诚恳的道:「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感觉手中那瘦瘦的肩膀轻轻颤抖了下,过了半天杨乃瑾才开口,她语气中带
着怨气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我又摸了摸头道:「过年跟妈妈回老家去了趟,所以直到今天才
知道你病了,为什么你不跟我说呢。」

  「你又不是我爸爸妈妈,我干嘛要跟你说。」杨乃瑾抢白了我一句。

  「我是你男朋友啊,当然要对我说了,关心你是我的义务嘛。」我厚着脸皮
答道。

  「哼,你还像个男朋友吗?有哪个男朋友像你这样子。」杨乃瑾抓住了我的
话茬,带着怨气嗔道。

  「我错了,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吗?」我尽量放低姿态,不仅是因为梅妤的
吩咐,自己心底也觉得对小姑娘做得不够。

  「那你以后还跟苏阿姨那样子吗?」杨乃瑾问得很直接,她果然还是对那件
事念念不忘。

  「坚决不了,以后我的眼里只有小瑾,其他女人都是木头,我连瞧都不瞧。」

  我故意怪声怪气的回答道。

  杨乃瑾见我说得有趣,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张小脸上又重新绽
放出光华,好像沾着晨露的蔷薇一般。

  「不过,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妈妈不是也变成木头了,还有白阿姨呢,你也
不能看她们了吗?」杨乃瑾好像想起哪里不对劲一般,她天真的样子让我忍不住
笑了出来。

  「这个嘛,她们自当例外。」我嬉皮笑脸的答道,心想要是让白莉媛听到这
些话,说不定醋坛子又要打翻了,不过为了让这小丫头振作起来,哄哄她是没办
法的办法。

  无论是杨乃瑾还是白莉媛,对于女人来说甜言蜜语总是没错的。我放下了大
男人的高傲,果然让杨乃瑾转嗔为喜,在与我的闲聊扯淡中,她的双目又恢复了
活力,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小姑娘又与我和好如初了。

  我借机哄着她把药给吃了,她这回乖乖的听从了我的吩咐。我让她从床上坐
了起来,用两个枕头帮她垫在背后,然后亲手把药丸送至她嘴中。杨乃瑾脸上泛
红,含羞着把我手中的药吞下,然后我拿着温水喂她。

  待她把药丸咽下后,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正要说些什么,她的目
光突然看到我身后。我不由得的回头一看,梅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她双
目中充满怜爱的看着我们俩,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女。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梅妤笑着对我点点头,那对清丽的眸子里充满
赞许之意。她移步走到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温香四溢的红枣黑米粥,温柔的对女
儿说:「吃完药了,还不喝点粥,你都好几天没认真吃饭了。」

  杨乃瑾在母亲面前又回归了乖乖女本色,她很顺从的张开小嘴,小口小口的
吞咽着母亲亲手送过来的粥,一边吃一边还很不好意思的偷偷瞧着我。

  我看着梅妤穿着丝绸长裙的窈窕身子,她的袖口向下滑落露出了两截白皙纤
细的手腕,戴着翡翠手镯的细白纤手拿着白瓷调羹喂着杨乃瑾。她的动作和眼神
充满了母性,又充满了优雅从容的女人味,那个角度看上去让我想起了白莉媛,
想起儿时患病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温柔的喂我吃药喝粥。

  这两个女人同样拥有惊人的美貌,但她们的人生轨迹却大相径庭,如果让白
莉媛置身于梅妤的成长环境,也许她的境遇就会大不相同,不用经历那么多的坎
坷,而我也可以跟杨乃瑾一样,从小就可以享受家庭的温暖与关爱。

  我有些自嘲的对自己摇了摇头,人是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出身,我不是温室
里精心培养出的花朵,我的人生注定要经历这么多苦难,但我这种磨砺最终让我
变得更加强大。

  不知是我还是梅妤的缘故,或许是之前饿了太久了,杨乃瑾把那一碗红枣黑
米粥都吃了干净。等梅妤手里的调羹停下来后,小姑娘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我吐
了吐舌头,梅妤怜爱的给她挟好被子,轻声道:「真乖,你休息一会儿,等下再
躺下去睡。」

  「高岩,你应该饿了吧,我们下楼吃饭去。」梅妤站起身来对我说着,看到
杨乃瑾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她轻轻摇了摇头,安慰女儿道:「不用急,高岩又
不急着走,他可以在家里住几天。」

  「对吧。」梅妤眼中的祈求让我无法拒绝,我对杨乃瑾笑着点点头,呼应道:
「嗯,我在这里陪着,你要好好休息。」

  「嗯。」杨乃瑾很认真的点点头,梅妤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我们一
起走出了这个童话故事般的房间。

  我和梅妤在那个装饰古雅的餐厅内一同用餐,我们两个隔着一张大桌子对视,
虽然水晶灯把屋内打得光亮,但我总觉得她宝相庄严的玉容上有一层挥之不去的
阴影。

  这个桌子太大了,上次有杨乃瑾在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现在只剩下我们两
人更显得萧疏,我不禁想到自己没来的时候,梅妤独自一人对着大圆桌进餐是什
么感觉。

  晚餐一如既往的清淡而又可口,梅妤吃得还是那么的少,她边用餐边告诉我
一些事情。

  薇拉su回到了她生父身边过年,老人家对司法部门在杨案上的所作所为很
是气愤,可是他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在政法系统上插不进手。从薇拉su的口
吻来看,此案的难度相当大,而且背后还涉及到了更高层的人物,目前情况十分
复杂。

  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华汇区法院就把通知给寄了过来,杨案即将在下个礼拜
重新开庭审理,检察院居然搞个突然袭击,看这态势他们好像胜券在握。梅妤不
敢怠慢,薇拉su那条线远水解不了近渴,她立即召集了上次的律师团,准备先
在法庭上狙击对方。

  晚餐后,梅妤把我安排在二楼的客房里歇息,我先给白莉媛打了个电话,说
了下这边的情况,告诉她自己会在梅宅呆几天,白莉媛很体贴的理解了我的难处,
我们俩相互说了些亲密的私己话儿,然后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一宿醒来,梳洗完毕后,我精神充沛地走上楼探视杨乃瑾。发现她经过昨天
的休息,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我坐在床边陪她聊了聊。吴婶送了早餐上来,我
哄着她把一碗小米南瓜粥喝掉,然后才下楼来。

  刚走到一楼,梅妤早已着妆整齐的在下面等我了,她平时波澜不惊的玉容上
带着难见的焦急之色,但还是很客气的问道:「高岩,有一件很急的事情要出门
处理,你能送我一下吗?」

  我见她脸色大异往日,立刻满口答应了,从餐厅拿了两片面包塞入口中,就
跑出去把车子发动起来,梅妤早餐也顾不得吃,坐上副驾驶座就上路了。

  一个小时候,车子驶入了广宁区大道上一处宏伟的建筑群,两名荷枪实弹的
哨兵站岗的大门口,挂着的牌子上赫然几个大字「淮海市公安局」。梅妤报上自
己的名字,在经过例行的盘查后,哨兵挥手开门放行。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没有
来得及问,但我相信梅妤一定有她充分的理由。

  我们下车通过了安检门后,乘电梯直接上了中间那个主建筑的18楼,一名
身着制服、纤细苗条的女警引导着我们走过长长的通道,在末尾处打开一扇暗红
色大门,女警端正的站在门口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梅妤对她微笑回礼,带着我走
了进去,大门立刻在身后关闭。

  这个办公室大概有90多平方大小,但是与大楼外气派的装修相比,里面的
陈设却出乎意料的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朴。左边的老式书柜里整齐排放满了书
籍,右边放着几张旧沙发和茶几,摆在中间的办公桌比莉阁的大班桌还小一些,
上面摆着整齐的文件和档案,两只小小的国旗与党旗插在文具堆中,一个四十多
岁的中年男人微笑站着迎接我们。

  他中等身材,一身高级警服穿在身上恰到好处,肩膀上挂着1片银色橄榄枝
和2枚四角星花。他的头发理得短短的,一张瘦削的方脸上带着警务人员的干练,
两只眼睛里射出的光线却很老到审慎,眼角和额头上的皱纹可见他的工作并不轻
松,但良好的气色说明他很注重自己的健康。这张脸,谈不上多英俊,但也绝不
难看,第一眼望过去你会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中高级干部,但你跟他接触多了又
会觉得此人并没与那么简单。

  「曹大局长,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梅妤玉脸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轻轻的
伸出右手与对方轻轻一握。

  「老同学,你又何必挖苦我呢,难得迎来你的芳驾,受宠若惊啊。」警服男
子嘴里打了个哈哈,他与梅妤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带我们在沙发上
坐下。

  之前梅妤有跟我提到,此次要找的人是淮海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曹亚民,此人
当年与梅妤是党校同学,同属政法系统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只不过梅妤嫁人后
选择了学术路线,而曹亚民则继续在仕途上爬升,凭借他出色的能力与教育水平,
屡经提拔重用到了这个位置。

  「你这个人还是老样子,都是一级警监了,还是这么朴素的。」梅妤坐在沙
发上,扫视了下四周,感慨道。

  「呵呵,什么一级二级的,我只是一个副职而已。低调一点,没什么坏处的。」

  曹亚民蛮不在意的答着,他亲手开始泡茶,手法老练娴熟,看得出他经常做
这事。

  「这位是?」曹亚民目带笑意的看着我问道。

  「这是小女的未婚夫,他叫高岩。」梅妤的介绍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她这算
是对外宣布我与小瑾的关系了吗?

  「哦,小伙子看起来很成熟,不错。」曹亚民抬起眼睛迅速的看了我一眼,
目光中好像带一丝诧异,但又像浑然不在意的问道:「高岩,你有练过一些拳脚
吧。」

  「是的,我在学校参加过一些搏击俱乐部,还学过点跆拳道。」我装作很自
然的回答着,但心里却暗暗吃惊,此人看起来毫无锋芒,眼力却很惊人。

  曹亚民点点头,也不再追问下去,他转过头来对着梅妤道:「前面接到你电
话后,我了解了下你说的那个事。这个东西比较棘手,不好办啊。」

  「我知道为难你了,不过事发突然,而且牵涉到个人的自由与名誉。没办法,
还得劳烦老同学你多多辛苦了。」梅妤好像料到他会这么说似得,一对清亮透彻
的凤目看着曹建民道。

  曹亚民打了个哈哈,没有直接回答梅妤的话,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说了
几句,然后坐回原位。

  「先喝茶,别的等会再说。」

  这时茶香已从瓷壶中轻轻溢出,曹亚民端起茶壶用把翠绿的茶汤分别倒入我
们面前杯中。

  「我这个茶叶很一般,怕入不得你这个大才女的法眼,献丑了。」

  梅妤以一个优雅的动作端起茶杯,放在鼻端轻轻一嗅,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
道:「这是正宗的翁家山西湖龙井,你近来的口味越来越清淡了。」

  「高,果然是高。」曹亚民嘴里赞着,他看着梅妤的眼中闪过一丝灼热,但
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道。

  「前几年,我在乡下弄了块地,找了个老师傅指导,自己亲自种了五六趟,
才初有成就。不过经你玉口这么一认可,我这番辛苦算是没有白费。」曹亚民一
说起茶叶便侃侃而谈。

  「不敢当。」梅妤摇摇纤手表示谦虚。

  「这几年我专研茶道,还算有些进展,否则也不敢在你面前卖弄了。」曹亚
民拿起茶杯自己饮了一口道。

  梅妤微笑着把茶杯端至唇边,轻啜一口,玉脸上露出惊喜,点点头道:「你
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果然今天我们是有口福了。」

  「呵呵,谢谢大才女夸奖。看来我以后退休了,还可以靠种茶为生。」曹亚
民见我们的茶杯空了,他提壶挨个给添满。

  「你年富力强,正是青云直上的时候,何出此言。」梅妤有些惊讶的疑道。

  「大才女,你太抬举我了。」曹亚民有些自嘲的摇摇头,他脸上的神色却没
有如话语般沉重。

  「其实,去年我就把刑侦这一块脱掉了,现在就分管内务和巡查,不过也乐
得清静。」

  我越看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
却让你不知不觉的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我是最喜欢清静了,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时候也由不得你选择。」梅
妤意有所指的说着,她凤目中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然也,正所谓『莫非命也,顺受其正。』,剩下的只能听天命罢了。」曹
亚民把茶杯送至嘴边,轻轻的啜了一口叹道。

  他这句话我听在耳中,完全不知是在讲什么。不过梅妤好像从他话中嗅出了
什么,美目中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曹亚民朗声道:「进来吧。」

  先前那个女警官姿态端庄的走了进来,把手中的一张纸呈给曹亚民。他略略
看了看,把纸张交到梅妤手中,然后对女警官道:「小薛,你陪梅教授她们去一
趟,把人给放出来。」

  他先前跟我们对话的时候语气安详和蔼,这时对着下属却中气十足、很有威
严。那个女警官很认真的听着,然后双腿并拢行了个礼,转身走到门口候着。

  梅妤见目的已经达到,早就站起身微笑听着,这时便伸手与曹亚民道别,对
方很客气的把我们一直送入电梯才作罢。

  我们驾车驶出淮海市公安局的大门,小薛开着一辆警车在前头领路,没多久
我们便进入临安区的一个公安局。在小薛的带领下,我们一路顺畅的办好了手续,
警察从里面带出一个衣衫凌乱的中年男人,居然是久违的朱律明。

  看到梅妤,朱律明一脸激动而又惭愧的神情,他蠕动着干涸的嘴唇好像想说
什么,但梅妤摇摇手示意他不用多说。我们走出公安局后,小薛自行回去汇报,
梅妤向她表示感激,并让她代为向曹亚民致谢。

  在梅妤的指点下,我开着车子在附近找了一家僻静的四星级酒店。进入登记
好的房间后,朱律明一屁股坐入沙发,拿着我路上买的汉堡啃了起来,他狼吞虎
咽的样子就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般,我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拧开塞子就往喉
咙里灌。

  他身上的西装凌乱不堪,左边的衣袖被撕开了,白衬衫上沾了几个皮鞋的脚
印,领带纠缠成一团挂在脖子上,没穿袜子的光脚踩在皮鞋里,那副金丝边眼镜
腿不知被谁的暴力弄歪了,让他不得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扶眼镜。

  梅妤见他将手中的2个汉堡都吃完后,才不缓不慢地轻启玉唇道:「小朱,
你把发生的事情讲一讲吧。」

  朱律明点点头,他吃完食物后,精神好了一点,但还是一脸失魂落魄,一点
都看不出在法庭上那个正义凛然的斗士的模样。

  据朱律明所说,春节刚过完,收到梅妤的信息,他很快就收拾行装赶了过来。

  前天晚上抵达淮海市后,他住入临安区的一家酒店,顾不得休憩,一落脚就
准备着开庭的事宜,打算明天到梅宅来与梅妤碰头商议。

  晚上10点左右,有人在按客房门铃,朱律明原本以为是房客按错了,但那
门铃按了一声又一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朱律明怀着思路被打乱的怒气,
走过去开了门一看,居然是一名相貌清纯的少女。少女光着脚,身上只裹着浴巾,
她用惊慌的语气告诉朱律明,她被朋友骗到酒店开房,自己找机会溜了出来,但
是钱包身份证什么的都丢了。她哀求朱律明让她进屋换件衣服,然后打电话告诉
家里人来接她。

  朱律明当时没有考虑很多,看这个少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怀恻隐的他
便让姑娘进了房间。少女一进门就躲进了卫生间,他正想拿浴袍给少女换上,这
时突然门口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无奈之下再次过去开门,没想到门一下被粗
暴的推开,五六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冲了进来。

  朱律明正要大喊报警,没想到躲在卫生间的少女突然冲了出来,她扔开身上
裹着的浴巾,露出光溜溜的身子扑了过来,口中大声呼救着。朱律明当时立马就
呆住了,他想推开少女辩解着,但那少女却把他缠得越来越紧。

  这时那几个壮汉走了过来把他们分开,其中一个人亮出了证件声明他是警察,
正在进行扫黄大检查。在询问盘查了他的身份之后,这些人声称朱律明在酒店招
嫖,现在要对他进行逮捕。朱律明瞠目结舌,口中竭力辩解着,但那个少女却突
然变了嘴脸,一口咬定朱律明打电话要求服务,双方约定好价格和内容,在警察
进门前已经进行了一次交易云云。

  她口中说得头头是道,警察也及时在垃圾篓找到一个使用过的避孕套。朱律
明这才发现自己落入了对方设好的陷阱中,再怎么分辨也是无用,只好任由警察
戴上手铐带走,而那个少女已经不见踪迹了。之后,他便被关在了拘留所里,直
到今天早上梅妤将他保释出来。

  说完这段经历,朱律明深深的将头埋入手中,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
的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的声誉要毁了,他们肯定会把消息告诉我家里的,我的孩子怎么办,还
有我妻子,我完全毁了……」

  看着这个曾经无比自信,独立对抗整个司法体系的律师,现在一副落魄不堪
的模样,沉浸在悔恨中不可自拔,我心里不知说些什么是好。这一切肯定是检察
院背后那股势力在操纵着,他们周密策划了这场临检,目的就是为了把嫖娼的罪
名栽到朱律明头上,摸黑污名化杨案律师团的成员,进而在场外制造一系列因素
来削弱律师团的能力,并由此取得局面上的优势。

  梅妤伸出芊芊玉手,轻抚在朱律明的背上,她轻声安慰道:「好啦,小朱,
不要再自责了。」

  「你的品格我最了解,你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梅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
澈,但这次却多了一丝暖意。

  「家里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妻子解释的,她一向很相信我的话。」

  「那我可以继续留下来辩护了。」梅妤的话好像有着很大的感召力,朱律明
抬起头惙惙问道,他眼中的自信恢复了几分。

  「小朱,谢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但这个时间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他们肯
定会使出各种手段来对付你们。我今天可以救你一次,但后面恐怕就没有这么简
单了。」梅妤轻轻摇着头道。

  「为了你考虑,为了你的家庭,我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里。」梅妤玉脸上现
出庄严的神色,她很认真的说道。

  「师姐,我……我真是没用,当初信誓旦旦的,结果现在弄成这样子。」朱
律明显然被梅妤说服了,他有些恼恨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好啦,你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你已经做到最好,上次庭辩的发言完全
可以进入教科书当典范的,我真心为你感到骄傲。」梅妤见他还是未能释怀,先
是装出不高兴的样子,然后转而温柔的安慰道。

  「嗯,好吧,我听你的。」朱律明充满感激的连连点头答道。

  「你昨天肯定没怎么睡,先休息一下吧。我帮你订了明天的机票,可能来不
及去送你。你自己保重,好吗?」梅妤临走前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像叮嘱自己
亲人般细心周到。

  「嗯,师姐,又一次麻烦你了。」朱律明十分感动,我看他眼眶中已经湿润
了。

  「跟我客气什么,呵呵。」梅妤嫣然一笑,我们与朱律明挥手作别,然后下
楼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向梅妤提出心头的疑问,为什么让朱律明回家,没
有了他下一场庭辩该怎么办?

  经历了上午这一系列奔波,梅妤显然心情并不是很好,她一边用那纤细的手
指轻敲着车窗,一边用那种冷淡淡的语气回答着:「这个肯定不行的,小朱虽然
庭辩能力很强,但是公诉方肯定会把他当做突破口来攻击,一个有污点的律师将
是我方的漏洞,他会成为众矢之的。」

  「再往阴暗点想,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个事件,向小朱的律所施加压力,律协
也可以根据这点吊销他的执照,到时候他根本派不上用场。」

  「所以,还不如让他回去避避风头,对方也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他身上,这
对他和他的家庭来说更好。」

  梅妤的话让我默然无语,对方的实力如此强大早在预料之中,但更令人恐惧
的是他们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决心,我们一次次在正面挫败他们的计划,必然会
迎来他们一波又一波更为无耻与恶毒的攻击,究竟这种反抗是否能够起到效果,
我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焦虑。

  而身边的梅妤凤目直视着前方,她清瘦的玉容依旧那么的淡定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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